是不下乡,她们只是把关系调到离原来下乡的大队不远的临河大队,想必不会太困难,毕竟只是调位置,下乡的名额是不变的。
不光是女知青,男知青们想的也差不多,他们这段时间当红小兵,各个大队串联,见过了不少大队和村子,临河大队是与他们之前见过的大队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的大队,听说他们未来还想再建厂子后,他们觉得在这里,才附和他们乡下时振兴农村,发展农村,支援农场建设的伟大目标。
而且真的厂子建起来,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也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能够进厂,哪怕就是当个喂养鸡鸭的人呢?
江建军和许明月此时还不知道这些红小兵知青们想的这么多,就在蒲河口和临河大队都在风风火火搞建设的时候,双抢来临了。
双抢一到,所有活动都要为双抢让路,要抢着把地里成熟的稻谷赶紧割了,挑到打谷场,把谷子脱粒,再在暴雨前晒干稻谷入仓。
一旦稻谷收的不及时,被暴雨被泡了,那这一年就白干了,所以双抢才如此重要,要和天时抢粮食。
原本在山上敲石头抬石头的人自然也不上山了,甚至临河大队因为河圩里和河圩外加起来的三千亩两天,人手不够,让原本生活在大山里,每天挑石头到堤坝上换取粮食的山里人出来,帮着临河大队一起收粮食。
山里的地少,大多数种的都是红薯和小麦,他们不需要像临河大队、石涧大队这样山外围有土地的大队一样和天时赛跑,抢收粮食。
就连那十几个红小兵知青,都被放出来,跟着一起割稻子、捆稻子、挑稻子、打谷子。
红小兵知青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割稻,像是要和本地人比赛似的,一个不留神,不是割到了自己的腿,就是割到了自己的手指,被割了之后,哭唧唧的上岸,许明月不在,这段时间蒲河口也在双抢呢,蒲河口的地比临河大队更多,人手也更少,她这段时间都在蒲河口主持双抢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回临河大队。
他们没有碘伏棒消毒,没有创可贴包扎,找江建军,江建军哪有精力管这点小事,随手摘几片叶子给她贴在伤口上,让他们继续干活。
他们想留在临河大队,不敢偷懒,咬着牙,忍着疼痛,继续下地割稻子,哪怕他们割的慢,也半点没有退缩。
还有实在不会割稻子的,就去打谷场帮助大队部的老年人,将青壮们挑到打谷场的倒杆按顺序散落排开在打谷场上,会有老人牵着水牛拉着石碾,一遍一遍的在稻谷上碾过脱粒。
因为太过忙碌,也太过劳累,临河大队的人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看押他们,他们也不跑,自己自觉的就用大队部的大厨房做饭,原本关押他们的房间其实是不够他们这些人一起睡的,夏天炎热,他们也不回之前关押他们的房间睡了,就在大队部大堂的青石板地上,将分给他们的芦苇席往青石板上一铺,旁边点燃着许明月发给他们的辣蓼草蚊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早上起来继续去地里忙活,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临河大队的人,半点不曾偷懒。
叶甜原本还想偷懒的,她是真干不了这么重的体力活,可看这些别的大队的知青这么卖力的干活,生怕他们到时候真被留在临河大队,和她抢教师的位置,也费力的支棱起来。
可她实在不是干活的料,让她割稻子,别人一趟都割完了,她被田里的蚂蟥和蛇吓的从田里蹿到田埂上,从田埂上又跳到堤坝上,吓的哇哇大哭。
让她去捆稻子,稻子被她捆的松松散散,别人刚挑上肩膀,稻草绳就断了,还得重新捆,浪费时间。
让她去打谷场散稻谷,牛跑到旁边的河圩里洗澡纳凉不上来,每次都把她气哭。
可她还不敢偷懒不做,哪怕是让记工分的记工员们看到她认真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