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那些现世报就也来了,又是带木仓又是带棒的,三十多号人,他们是想干什么?在五公山公社搞批斗还不够,还想来我们临河大队瞎搞是吧?真是打不死他!”

年轻小妇人自从嫁到江家村后,日子就前所未有的好过起来,过去她在石涧大队吃不饱穿不暖,嫁到江家村后虽然也要干活,但就再没饿过肚子,日子也越过越好,越来越有盼头,对临河大队的归属感无比的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临河大队的一员了。

谢家妇人也愤愤不平地‘呸’了一声,低声骂道:“作死的东西,真是世道坏了,让那群混子得了势。”

她手里麻利的用棒槌将一个个青辣椒拍扁,摘下里面的辣椒蒂。

她女儿低声的和她说:“你也不想想许家村有多野(野蛮),他们来这里能讨的了好?村里人都还没做什么呢,蒲河口的那位就带着四十多个民兵,人人带木仓,把那些人给围了起来。”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晓得,蒲河口的那位别看是个女的,下手那叫一个狠,牙都给他打飞了,全部抓到蒲河口干苦力去了!”

她们这里的干苦力,特指两件事,一是钻碳洞,一是挑石头。

别的都不算苦力。

谢家妇人帮女儿将清洗的辣椒捞出来放菜篮子里,嘴里还骂着:“该!”

中午她自然是在亲家吃的午饭。

她亲家是个厚道人,儿媳妇娘家来人了,中午还特意烙了小麦饼,没有油,就是将放了盐水的小麦面和成山东杂粮煎饼那样的厚度,往铁锅上摊平,一边煎的焦脆,一面软嫩,里面裹上拍开的生辣椒,一个个的小麦饼摊好后卷起来,家里壮劳力一人一个麦饼,一碗红薯叶子汤,女人半个麦饼,孩子四分之一个。

谢家妇人难得的吃到了一个纯白面的麦饼,吃的无比的满足,打听到消息就没有在女儿的婆家多留,又顶着大太阳回去了。

在山脚下的山谷里和放牛娃们打听到消息的小男孩早就回了丁家村,丁家村本就比谢家村和老王庄要近的多,前丁书记的家属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问小男孩:“你确定是被抓到蒲河口去了?”

小男孩手里啃着老妇人给的生红薯,嘴里肯定的点头说:“我在江家山的山谷里都看到之前来我们村抓大伯去批斗游街的知青们了,他们就在上面的采石场里捡石头,我怕看不清,还特意爬上去看了,就是他们!”

他笑着露出两颗有着宽门缝的大门牙,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笑,说:“那些知青一个个都被绑了脚脖子在山上捡石头呢,灰头土脸的,我听和我一起放牛的大栓子说,他们都在采石场干了小十天了!”他嘿嘿笑了两声,跟老鼠似的,把生红薯啃的咔咔响,对老妇人挤眼睛:“老王庄的那人被蒲河口的兰子阿婶抓到蒲河口,嘿嘿,他肯定没好日子过!”

只要是石涧大队的人,谁不知道王根生过去娶过一门媳妇,后来被那缺德带冒烟的给休离回了娘家,后来许明月的升官路,更是在她被夫家休离回娘家的前提下,成为当地十里八乡的传奇故事。

现在王根生落到他被休离的前妻手里,能落到好?

[189]第 189 章

老妇人想的和小少年却完全不是同一件事,她想的是,如果老王庄王根生真被蒲河口那位抓到蒲河口劳动改造去了,那她老头子就有救了。

丁老头子并不算老,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大队书记,只是在农村风吹日晒,他外表看着要比真实年龄老的多,老妇人也一样。

在这个普遍寿命六十岁就已经是高寿的年代,五十岁确实是老年人了。

自从丁书记出事,他们家就跟天塌了一样,现在王根生被抓,总算让她看到一丝希望,但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对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