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龙钟,明明比王老头小十岁,精神外貌上却比王老头老了十岁不止。

她这一辈子都被王家一家子欺压,生活在王家食物链的最底层,哪怕如今儿子出息了,她也能上桌子吃上一碗完整的饭食了,依然害怕王老头,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老头子,我担心根生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担心他啊!”

大约是她的软话,浇灭了王老头的怒火,他语气缓和了些说:“担心什么担心?他这些年在吴城做事,一年都回来不了几次,不也都好好的?要你担心?”

实在是王根生这些年在城每年就过年回来待个三五天,他们都习惯一年到头见不到王根生了。

王老太弯着背脊,颤颤巍巍的跟在王老头的身后,不时的担心回头看向临河大队的方向,苦笑道:“我也晓得我是瞎担心,可儿在外面,做娘的哪有不操心的?”

第二天依然不见王根生回来,王老太就急了,去找大女儿王盼娣:“盼娣!盼娣哎!你兄弟昨天去了临河大队,怎么今天都没回来?你叫根明找人去临河大队看看,别有什么事!”

王盼娣现在在石涧大队可风光得意了,手里抱着她的小儿子,满脸是笑,语气同样不耐地说:“能有什么事啊?我们石涧大队距离临河大队这么近,他们敢做什么事?根生现在是国家干部,是五公山公社一把手,别说临河大队了,就是许金虎来了,都不敢拿小弟怎么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她可是知道,她兄弟的靠山是吴城革委会的主任,那是许金虎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过去许金虎的大名,在他们十里八乡,那就是头顶上的天,是顶顶厉害的人。

她老娘在王老头面前不敢吱声,但在几个儿女们面前,却是相当有话语权的人,催她说:“你兄弟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放心,我叫你去找你兄弟你就去,你要是不去,我找你妹妹去!”

王盼娣和王招娣别了十几年的苗头,一听老娘要去公社里找小妹,也不由头疼地说:“行了行了,招娣在公社里事情也不知道多少呢,根生不在公社,就靠招娣给他看着呢,你就别去添乱了,不就是叫个人去临河大队看看嘛?我叫我三孬子跑一趟就是了。”

她原本是想找她小叔子的,可惜她都连生了三个儿子了,在婆家说话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她无奈也没有办法,只能令找族人。

三孬子便是当初去荒山被女鬼吓病了的四人组之一,因智商有些低,一直被人‘三孬子’的叫着,人也混的很,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当初和他一起混的谢四宝等人都已经娶妻生子,只有他至今还一个人游手好闲,在村里四处溜达的混着。

一听王盼娣说要他去临河大队,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临河大队有鬼,你喊别人去,我不去!”

说着拔腿就跑,任王盼娣怎么喊都不听。

王盼娣没办法,只好花了三毛钱,叫了村里另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到临河大队去看看。

这小年轻从小听着临河大队荒山的鬼故事长大,却从未见过荒山的鬼,对荒山有鬼的传闻半信半疑,又正是胆子最大的时候,有王盼娣给的三毛钱,他跑的比兔子还溜,直接跑到了江家村,找江家村人打听:“阿婶,昨儿个我们公社的根生主任到你们临河大队来了,你们看到他没有啊?”

他也不傻,一边问,还一边朝江家村张望着。

被打听的江家村妇女,一看他打听的内容,就知道这小子是来做什么的了,当下晓得无比热情地说:“你说是啥主任?我们大队只有许主任,小伙子,你走错地了吧?”她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无座山峰说:“你要找的五公山在那个地方,不在这边,你找错唻!”

小年轻眼睛还在看着江家村:“真没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