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不热,不方便像冬天一样戴帽子围巾全副武装,可许明月还是给两人做了修饰。
她车里的那些化妆品也终于有了作用,不是为了画的更美,而是将两人变换模样。
首先便是孟福生那天生白皙的好肤色,被她用阴影粉在脸上涂了满脸,又将眉毛画的跟粗乱无张,用提亮粉将他鼻梁两边提亮,在视觉上让鼻子变得矮塌一些,刘海更多的往前盖,将他深邃的眉骨都尽量遮住,还有深深的法令纹、木偶纹、两个大眼袋,硬生生将一个俊秀小伙画成了四十多岁不修边幅的落魄男人。
她自己也给自己画了个老妆,二十来岁青春明媚的小姑娘,画成四十岁大婶,和孟福生两人看着就是一对沧桑的夫妻。
两人提前对好了要发的电报内容,到时候让不会说邻市方言的孟福生尽量少开口,有什么事,她来说话。
她的安排还真不是多余,果不其然,现在邻市也整个乱了,到处都是游///行///批///斗的小///红///兵,那些恍若疯狂的人,让孟福生恍若又回到那段他被关押在一个小院子里,不停的被要求做自我批评,然后被带到办公室里,被所有人批评,再从办公室上升到直接去他院子里开始赤裸裸的批评、谩骂、侮辱、殴打、扣罪证,逼他认罪的景象。
而这里看上去比六年前更加疯狂,他那时候一切都还算克制,至少没有泼粪,没有被剃阴阳头游,被绑着、、街、、示、、众,没有被人用石头砸的满头血包。
眼前荒唐的一切仿佛又在他眼中开始扭曲、变形,明明是热闹疯狂的景象,在他眼里却仿佛是一场无声的闹剧,周围的一切都在嘶吼呐喊,世界都好像在旋转,颠三倒四,将他整个人淹没倾覆。
“别看了,走这边。”许明月并不算细腻柔嫩的手掌忽地往他眼前一遮,带来一阵马鞭草的清香,将他有些恍惚的神色拉回到现实中,她另一只手还挽在他胳膊上,将他拖着往一条小巷子里走去,然后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她轻轻抱住他,伸手在他单薄的背上拍了拍,又上下摸了摸:“没事了,没事了。”
他目光空洞的看着她,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她担忧的望着他的眼睛,忽地低头在她眼睛上落上一吻,又紧紧的抱住她,好半响才嗓音低哑的说了句:“我没事。”
不论两人私底下相处有多亲密,在邻市里,两人走路一直不曾牵手,最亲密的状态,也不过是许明月装作背篓太沉,她体力不支,挽着他的手臂,装作走不动了而已。
一直被他紧紧抱了好一会儿,她一直安静的伸手抚摸着他的背脊,无声的安抚着他。
等他情绪缓过来,她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咱们不去邮局了,咱们回去好吗?”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浅浅笑了一下,眼里已经有了光,摇头说:“没事了,只是突然回忆起之前的事。”
许明月拉着他略想冰凉的手,用力捏了捏:“嗯,有事就跟我说,有我在呢。”
两人没有在巷子里多待,带着证明花了四分钱坐了公交车到邻市的邮局。
邻市的邮局有电话,两人却不敢打电话,怕通过电话号码之类的信息找到两人身上,或者让电话那头的人通过电话号码找到孟福生,为对面要联系的人带来不便,孟福生是用发报的方式,用非常简短的语言,一是报了平安,二是简单明了的说了在本地娶妻安好,多的是一个字没有说。
之后也没有在邻市多留,发完电报后,就赶紧回到了蒲河口。
一连几天,孟福生情绪都不太好,整个人状态都十分低落。
许明月也不让他一个人待着,要么是他给阿锦上课的时候,她坐在一旁笑看着,要么拉着他到自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