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莲和孟福生也一直没走,两人都担心许明月母女俩。

许明月抱着怀中的阿锦,想到许主任媳妇的话,抬眸看了眼安静的站在廊檐下的孟福生。

他脸上依然戴着口罩,她第一次给他的口罩他已经用完了,现在他脸上戴的是他自己自制的防风口罩。

河边寒风凛冽,宛如刺骨钢刀,头一次感受南方冬季湿冷的他,完全无法适应河边的冬季,加上没有擦脸的油,干燥的皮肤被冬季的河风吹的脸干裂一般的疼。

许明月安抚好了阿锦,抱着阿锦坐在椅子上,对廊檐下的孟福生喊:“孟老师,今晚除夕夜,大队部就你一个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年夜饭要不在这里一起吃吧?我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你也省的回去还要特意烧一顿了!”

许凤莲闻言惊讶地说:“阿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年啊?”

她看看许明月,又看看孟福生,阿姐要是和他们一起过年的话,肯定是不能带孟福生去许家的,许家一大家子女眷,好说不好听,被村里人看到,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不过想到荒山就阿姐和阿锦两个人,实在是不安全,她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除夕夜,许明月也不想跟许凤莲回去吃苦,倒是许凤莲她们愿意来荒山过除夕夜的话,她很乐意。

赵红莲嫁过来两年,她也看明白赵红莲的性格了,其实和这时候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对食物无比珍惜,对于麦面、大米,平时是半点不舍得吃,油是一滴都舍不得放,她之前送的一碗肉菜,里面放的油,冷是被她吃了十天半个月都没吃完,她怕晚上年夜饭吃的还是那剩下的猪油。

至于说肉,许明月估计,最多就是没人两片薄薄的肉片。

不过这次许明月倒是猜错了,只听许凤莲说:“你真不去啊?嫂子特意炖了猪头……”

许明月以为许凤莲下一个字是‘猪头肉’,没想到她接着说:“……猪头骨呢!”

想到猪骨的香味,许凤莲没忍住自己的口水,吸溜了一下:“嫂子说,晚上吃猪骨面!”

至于猪头上的肉,全被她和嫂子仔仔细细的割了下来腌制好,准备来年农忙的时候给家人补充营养。

许明月:……

她就知道。

猪头骨汤加手擀面,已经是这年代极为丰盛的年夜饭了,是过去许家想都不敢想的美食。

许明月摇头说:“太冷了,我就不去新屋了,别回头冻感冒了,没药治。”她抱着怀中的阿锦:“阿锦今天有点吓到了,一会儿我给她喊喊魂,晚上就在荒山做吧。”

许凤莲看了眼孟福生,没有勉强,说:“那也行。”顿了顿:“阿姐,晚上要不要我来陪你的啊?”

许凤莲最懊恼的一点,就是她头上的虱子至今还没根除,这让她每次说来荒山陪阿姐说,都没有底气。

之前三年是没有水洗头,现在有水了,则是因为天太冷了,不能经常洗头,这导致她一直想根除的虱子,始终盘旋在她头上、被子上。

许明月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的,对了,你要不要晚上在荒山吃?我在大水沟里还养了点河蚌和螺蛳。”

许凤莲一听河蚌和螺蛳,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阿姐做的河蚌和螺蛳再好吃,也经不住这三年来,三天两头的吃啊!

她也是真想念猪骨汤和手擀面了,光是想想猪头骨熬出的骨油,她就忍不住直吞咽口水。

阿锦这时候不哭了,但她依然安静的靠在许明月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不撒手。

许凤莲还有一件事,急着和许明月说,就是从王根生那里得来的一笔钱票,她到现在还没数,不知道是多少钱。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