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完许凤莲,这才注意到,她拉着的许凤莲的手上,居然只有一点轻微的冻疮,和时下普遍的手背冻的红肿开裂流血流脓不同,许凤莲因为每天早晚都要涂抹许明月送她的木瓜膏,所以手背、脸上、耳朵上的陈年老冻疮,都缓解了很多。
要不是她的手心依然是摸的粗糙满是老茧,知道这是个同样要干活的农村姑娘,大队书记的媳妇,都快以为眼前的姑娘是地主家娇养出来的姑娘了。
她手心摸着许凤莲只有些轻微红肿的手背,心底对这个小儿媳妇的重视程度,是一升再升,满意的不得了!
这六样礼一过,两家的亲事就定下来了,接下来两个小年轻相处,就不需要像原来那样偷偷摸摸避着人,虽然还是不能太过亲密,但像去大队部补习功课这事,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补课,不怕被人看到说嘴了。
小儿子定了亲后,大队书记的媳妇难得的对小儿子大方起来,让他去给许凤莲补课的时候,悄悄的给他塞了一个巴掌长的红薯,让他哄未来儿媳妇的。
江建国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他每天在大队部,都要喝一碗许明月带过去的米粥。
他把事情跟他娘说了,大队书记的媳妇这才狠狠在江建国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咋现在才和我说,幸亏我定亲礼给的厚,不然你这说出去叫人家怎么看我!”
主要是怕许家人笑话。
这年头大米多珍贵啊,自家这小子这些天天天喝亲家姨姐带过去给孟老师和未来儿媳妇的粥,居然回来也不说一声。
江建国也知道自己错了,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阿娘,我这不是忘了吗?”
“下回可不能这么失礼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不重视人家姑娘!”自家儿子吃了亲家姨姐好几天的米粥,大队书记的媳妇也不能不表示了,从原本的一根红薯,改为了一根红薯加一个鸡蛋,把她心疼的心里直抽抽。
这些鸡蛋是她攒了好久的,这冬天到了,鸡也不下蛋了,家里余的这点鸡蛋,每天给小崽子们补营养都不够,现在要拿一个给小儿子带走,简直让她心疼的不行,扭过头挥手说:“赶紧走,走走走!”又叮嘱自家傻小子:“这是给你媳妇儿吃的,你要敢给我偷吃了,看我不锤死你!”
江建国悄悄把鸡蛋揣在口袋里,无语道:“阿娘,我是那样儿人吗?”
虽然他很想吃,他都好久没吃过鸡蛋了,可他还是忍下了那股对鸡蛋的渴望,揣着这难得的鸡蛋,兴冲冲的往大队部赶,期待着小莲看到鸡蛋时激动的模样。
这个年代养鸡鸭鹅是受限制的,城里是一只鸡都不许养,农村按照每户人家的人口算,每家每户养鸡数量最多不可以超过五只,养鸭数量不能超过四只。
之前三年干旱,人都吃不饱了,哪里还有给鸡吃的东西?
也就是他们这里临河,有大片的河圩,他们在饿的没吃食的时候,便去河圩里捞浮萍和河蚌、螺蛳回来吃,撬开的河蚌里面一些不能吃的脏东西,螺蛳尾部的肠子和‘屎’,就甩出来喂给鸡鸭吃,原本已经不下蛋的鸡鸭,吃了螺蛳和河蚌里面的肠子和屎后,居然开始下蛋了。
这也是大队书记家还有鸡蛋的原因。
可家里的这点鸡蛋,是个家里的壮劳力和几个年龄小的娃儿吃的,哪里轮得到已经十六岁,还在公社读书的江建国吃?江建国握着的这颗鸡蛋在江建国眼里,诱惑力比人参果还大!
他握着那可还温热的鸡蛋,激动的给许凤莲的时候,许凤莲也是惊讶不已,问他:“你哪儿来的?”
这时候的鸡蛋可太精贵了!
江建国让她快点把鸡蛋吃了,低声说:“我阿娘给你吃的!”
许凤莲第一反应是不信,她可看太多村里婆媳间的龌龊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