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肠油,明年一整年都不愁猪油吃呢!”

赵红莲也是笑容灿烂且满足,“是咧,这么多的肠油,哪里舍得就这么吃掉?”

许凤莲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许明月:“阿姐,你怎么这么好哇!”

许凤莲都十八岁了,翻过年都十九了,过了冬,大家闲下来了,没事情做,串门来她家给她说亲的人就多起来,他们村一个外姓人都没有,自然没可能嫁在本村,可是嫁到外村去,她又不乐意,这段时间,她看着往家里来的人,一直都很不开心。

她嫂子倒是心大,笑着说:“不想嫁先就不嫁,翻过年才十九岁呢,你看我,二十岁了不也嫁了你哥,还是干部呢!你想嫁什么样儿的,慢慢挑就是了!”

许凤莲噘着嘴,心里难受至极:“我谁都不想嫁。”

她已经过怕了挨冻受饿的日子,只要想到嫁人后,冬天就没有了温暖的热炕,还像以前一样冻的瑟瑟发抖,吃不饱,穿不暖,她就觉得嫁人就跟下地狱没什么两样。

至于说嫁到和她家现在一样殷实有余粮还愿意给家人吃饱的家庭,除了大队主任家,谁家还能像她家有两个干部啊?她阿姐可是二十三级干部!

想到嫁远了,再也吃不到阿姐晚上给他们开的小灶,许凤莲就绝望的想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

想到嫁人就要离开自己家,离开这么好的阿姐,刚才还因为有猪大肠吃而高兴的许凤莲低下头,泪滴又一滴一滴的落到木盆中。

赵红莲人要细腻一些,见小姑姐说着说着,突然低下头哭起来,忙说:“咋回事?咋好好的哭了?大冬天的可不兴哭,一会儿脸要哭的皴裂了。”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大姑姐和老太太。

她其实知道小姑姐为什么哭,只是小姑姐的婚事,她一个做嫂子的不好插话,不然今后过的好或不好,容易埋怨她这个嫂子。

老太太叹气说:“今儿分了猪肉,可是大喜的日子,别哭了,哪有女娃长大不嫁人的?”她说:“等你嫁人就好了……”

话音还未落,就被许凤莲哭着打断说:“哪有嫁人就好的?我就没见过谁嫁了人就好了的!”

尤其是许明月和村里许许多多被家暴的女人的遭遇,让她对嫁人更是感到深深的恐惧,她从小就知道,女人嫁到别人家里,就是当牛做马的。

赵红莲说:“要不,我问问红菱,看炭山有没有合适的?大姑姐怎么说也是二十三级干部,咱家都两个干部了,小莲条件也不差,还配不得一个工人家庭了?”

她跟许红菱是嫡亲的表姐妹,这事她跟她姑妈提是最好的。

许凤莲还是哭,她就是不想嫁人,不想离开家。

什么工人家庭,她也不想要。

许明月有些不解地问:“你们老想着远嫁小莲干嘛?她不想远嫁,我们就看看隔壁江家村有没有合适的人不就行了?江家村跟我的荒山距离不到五分钟路程,捧个饭碗串门都行,要是有谁敢欺负小莲,都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打回去都方便,真要离远了,都不好帮衬。”

前世的小姑奶奶就是几年后远嫁的,远到几十年都杳无音讯。

其实她们的思维和前世的许明月一样,陷入了一个误区。

她们找婆家,都是在家里,被动的等待媒人上门,从来不会想自己主动去找,主动去挑选,主动出击。

这就导致,目前来许家提出想结亲的人家,全都是村里娘家有适婚年龄,又看中许凤莲有两个干部兄姐的妇人们。

而许家村的妇人,大多数,要么是建设大队、和平大队,或者像赵红莲一样,是更远一点的邻市乡下村里人嫁过来的,或者另一边石涧大队、五公山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