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说不止这些。”江蛮音将灯盏抱起,想要递给他,“那你还会要这盏灯吗。”

苏临砚接过灯,也握紧了她的手腕:“他可有伤害你。”

……

虫鸣低泣,江蛮音缓慢眨眼,问他:“怎样才算伤害呢。”

单纯的疼痛吗。

还是药物和情欲把她逼得羞耻难耐,又被人慢慢欣赏颤抖求欢的丑态,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又被迫沉迷。

这算伤害吗。

其实也不算吧。

只能说是羞辱罢了。

而且还是她自找的。

江蛮音想了想,语气平寂:“好像也没什么。”

她想让苏临砚也觉得没什么,“薛止是宦官而已,真的没什么。”

苏临砚听到她漠然的口吻,忽觉得有些心绞。

心脏某个角落,似乎在抽痛。

他舍不得再问。

苏临砚牵她起身。

暮色沉下来,街上人群都少了很多,长街灯山彩楼,却偏显出一种冷清。

登上提前备好的马车后,江蛮音已经有些困了。

她倦意很浓,应该是累的。

苏临砚看着她长长的睫影,叹道:“蛮蛮。”

他的声音很轻。

江蛮音低喃了一句,也像在念他的名字。

苏临砚凝神看着她,伸出手,以一种很轻柔的力道,施力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朦胧中,江蛮音低声说了句:“苏临砚……你身上到底为什么这么香。”

惹得他失笑了一声。

待回到客栈,夜已深了。

苏临砚扶她上二楼,进屋后,替她脱靴,安置入榻。

房里点了灯,苏临砚又把她澜·生更新赢来的花灯挂上。

一转,粼光陆离斑驳。

昏暗室内,忽增流光溢彩,小娘子乌黑茂密的长发软软淌下来,灯火微晃,惹得她眉眼潋滟,发梢也有光泽。

苏临砚看了会儿,又在书桌前坐下。

他在提笔写状纸。

前朝等着看他跌落的人不少,还有许多事未清算,苏临砚这几天,其实称得上忙碌。

他只是想在那天到来之前,再看看江蛮音。

也让他更有力量些。

半夜醒来,江蛮音还能听到翻开书页的声音。

她揉揉眼,没发出声音,小心撑着肘看他。

他执笔的手很瘦。

以前很瘦,现在更瘦了。

带着一种冷峭的锋利。

五指修长,骨骼分明,写字动作沉稳,笔尖摩擦纸张窸窸窣窣地响,勾勒出苍冷的线条,刚劲有力。

“苏临砚……”江蛮音突然下榻,蹲在他旁边。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又从桌上拿起攒盒,里面有糕点,也有吃食,都还是温的。问她饿不饿,要吃点什么,明天派人送她回宫,要早起。

江蛮音听得眼角热热的:“不要吃。”

“怎么了。”他轻笑,很宠溺。

江蛮音理直气壮:“不想回去了。”

苏临砚摸她发顶的手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