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着这份喜欢,只觉渥了块儿热炭。

江蛮音当时甚至还,不甚明白喜欢这东西,到底是何物。

怀里藏着姑娘家给的花笺,她一天都浑浑噩噩,晚间补课,写字的笔都在抖。半壁灯火下,那张脸都红透了。

看到苏临砚探寻的目光,也只越发弓着腰,缩着身,想要把怀里的东西藏着,一副偷摸样子。

等到江蛮音把那文章写完,歪扭的字迹暴露心绪,她都不好意思呈上。

苏临砚只看了一眼,不带偏颇,音色低沉清冷,温柔淡笑着:“重写。”

江蛮音嗫嚅不敢言,重新磨墨,铺开纸张,第一笔还是歪的,眼前忽然投下一道朦胧的影子,苏临砚扶着她的腕子,将笔画落正。

轻缓问着:“是病了吗。”

他微微俯身,垂下的浓长青丝沾满了檀香,丝丝缕缕淌在江蛮音肩上。

那时苏临砚已是青年身形,眉目如浓墨勾勒,其人如玉,周身气度不凡,有锋冽的清冷,也有温润书卷气。

已经不是内敛的少年了。

是不管多温和,都隐隐泛着莫名压迫感的,肩宽体阔的男子了。

江蛮音还没回答,满心紧张,就听他又道:“怀里藏了什么。”

“没、没有……”

沉默良久……

“拿出来。”这次是不容她狡辩了。

那枚藏着少女心事的花笺,如花瓣一般飘在书案上,白粉一张纸,洒了精心挑选的脂粉,有淡淡香气。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并没有署名。

那烛火跳动,芯子晃啊晃的,把人影投射在槛窗上,拉出了长长,且细腻的影,清辉照进来,两个人在光影里错综,都一怔。

江蛮音察觉到,他放在自己笔端的手,愣了一瞬。

她想解释,却也不想揭穿那姑娘的身份,女子清誉是大事,江蛮音自投罗网,艰难开口道:“是我写的。”

她只能这么说。

那嗓音携着风鸣一道送入耳中,压低了,沉沉的,他问:“写给谁的。”

江蛮音说不出来自己能写给谁。

过了好半晌,她未发一言,苏临砚便拿起桌案上的折扇,玉坠子叮铃作响,当做戒尺,轻轻在她头上叩了一记。

他道:“你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江蛮音红着脸,知道瞒不住他,又听他温声道:“我不问是谁写予你的,你掩藏女子身份,她却不知,对她不公,懂不懂?”

她微弱地点点头。

下一秒,苏临砚把执着她腕子的手拿开了,那手指搭在黑檀书桌上,显得愈发修长白皙。

风吹窗沿,一切都寂寂的,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像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这个年纪,哪里晓得喜欢是什么……”

江蛮音放慢呼吸,小心问出心底的疑惑:“苏哥哥觉得,喜欢该是什么?”

许久没听到答案,江蛮音悄悄抬眼,他身着青衫,面容冷玉无暇,月色和烛火相融,淡淡铺洒在眉梢。

却忽地转眸,目光和她对上了。

苏临砚从不躲人视线,眸色又沉又静,眉眼好看得是生平仅见,就那么对她温温一笑,十分清华。

“蛮蛮,再等等,长大后便知道了。”

长大后却变成了

“臣苏临砚,字怀墨。拜见贵妃娘娘。”

苏临砚,苏怀墨。

怀墨哥哥。

我早已长大了。

你猜没猜到,那张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第0047章 47.你也嫌哥哥身子残缺?

江蛮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