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没觉得自己的运气有多好,但是扯了扯襁褓,瞧着孩子恬静的睡颜,粉嘟嘟的小嘴流着口水,他舒展开习惯性皱紧的眉头,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亲情的无形力量,心脏像是被柔软的海绵包裹着。
林子彦坐在路边的车里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自己没有办法靠近。
项恺会让自己滚,林子彦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有了孩子项恺更不会理自己了。他知道错了,他解释了,自己那时候根本不正常,可做过的错事永远没办法弥补。
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项恺没办法原谅自己,接受自己,林子彦说过,那自己不会再打扰他,就这样陪着他,陪他一辈子。
等到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或许永远都不会。林子彦看到躺在桥下的流浪汉,觉得自己比他还要贫穷,最亲近的人永远不需要自己,没有爱,一无所有。
出租车停下,项恺抱着孩子在路边的超市下车,站在货架旁给孩子买奶粉,买婴儿车和摇篮,把孩子放在车里推着他们去结账。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收银员理着商品问:“刷卡还是现金?”
可项恺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盯着挂在旁边的电视屏幕,电视台实时播放着C区改造的新闻,一段军事消息吸引他的注意,某士兵在集训期间杀害军官,泄露解密等罪名被判死刑。
而在这里的死刑,意味着采用电椅作为处决工具。
项恺不敢相信,因为那个罪犯模糊的轮廓,没人比他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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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惠坐怀不乱,其实他乱了
“刷卡还是现金?!”收银员不耐烦地大声问了一句。
项恺攥着奶粉罐力气大得快要把罐子捏到变形,婴儿突然醒了,放声大哭起来。
项恺回神,拿出卡递给收银员,弯腰哄着孩子,怕他把另一个吵醒,抱起来单手托在怀里,项恺推着婴儿车,拎着奶粉尿布乱七八糟的东西离开超市。
他回到C区,来不及安顿好孩子,把他们放在电动摇篮里,一边打电话一边冲奶粉,他的心脏悬着,神色凝重地等待项俞接听。
一遍遍的拨通,一遍遍无人应答……
项恺扔下手机,婴儿啼哭不止,他拿着奶瓶喂到孩子嘴里,他们才呜咽着大口地吸吮起来。
项恺盯着孩子吃奶的样子,心里焦躁不安,不知道项俞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在医院看了孩子,现在项恺想了解情况又不知道该找谁?
他打给自己送项俞去当兵时联系的那个军官,对方等了一会儿才接听电话,项恺单刀直入地问:“项俞出事了?”
男人诚恳地说:“是,对不起,他在集训后就转到特殊部门,我也无能为力……”
项恺挂断通话,盯着吃饱后的两个婴儿,一个又呼呼大睡起来,一个睁着黑葡萄珠般的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项恺攥着摇篮的手掌暴起青筋,从送项俞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中,现在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来了。
不懂人事的婴儿瞅着他,项恺眉心紧缩,婴儿浅色的眉毛也慢慢地皱起来,张开嘴巴嚎啕大哭。
项恺瞧着他们,另一个完全不受啼哭的婴儿影响,睡得很安慰。项恺想项俞小的时候没有这样吵,吃饱了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后来他长大了,一声声喊着自己:哥哥。
项恺抱起大哭的婴儿,让他趴在自己的肩上,站在窗外望着漆黑的夜幕,项俞到底做了什么,项恺以为他变好了,彻底地改变了。
突然项恺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项恺回到房间翻找自己穿过的衣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