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程秋池小半张脸都擦了红花油,看着滑稽,还讨好地冲祝淮笑了一下。

祝淮把药油的盖子盖上,“丑死了。”

“……”程秋池不敢做表情了。

收拾好垃圾,祝淮把垃圾扔进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向程秋池挥了挥手,“过来。”

程秋池没有犹豫,起身走过去。刚一站定,肩膀忽然被一股力气推了一下,他猝不及防倒坐在床上,耳边响起抽屉拉开的声音。

他忙抬起头,看到祝淮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根铁链子。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陌生冷淡。

“不要,祝淮!”程秋池心咚咚跳起来,后颈发凉,下意识站起来想逃,刚走两步,腰就被抱住。祝淮单手圈着他,把他扔在床上。

咔哒的两声。

左右手的手腕被冰冷的金属环扣住,铁链绕在床头,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

祝淮坐在床边,抬起手轻轻用虎口摁着程秋池的脖子,“宝宝,乖一点。”

程秋池在发抖,他侧着头用脸颊去蹭少年的手,“祝淮,我怕。”

“嗯,我知道。”祝淮的手往上移,大拇指压着程秋池的嘴,指尖钻进唇缝。他弯下腰,低头,水红的嘴唇密密麻麻地落在程秋池的嘴角,“听话,跟我说是谁打的你?”

现在理智稍微清醒一点,祝淮难得觉得后悔,他上次就该这么做,去他妈的再等等,程秋池这种绵羊性格就该这样逼的。

程秋池觉得快喘不过气,眼睛又被泪水糊了,他咳嗽几下,还是没说。

祝淮直起身,“还是不说?程秋池,你什么意思?挨打了就跑我这儿来?”

身下的人还是哭,哭得压抑,声音都只敢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两声,“不、不是。”

两个人对视半晌。

祝淮忽然叹了口气,从床头拿了钥匙给程秋池解开铁链,“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说完,他把铁链和钥匙都扔进垃圾桶。

程秋池缩在祝淮床上,见祝淮这样,心里更空,匆匆伸手攥着祝淮的衣袖,“你不要我了吗?”

祝淮看都不看他一眼,“嗯,不要了。”

“不……”程秋池抹了把眼睛,腾地坐起身把祝淮抱着,“我好怕,祝淮,你别这样……”

祝淮侧过身拉着程秋池的手臂,“说吗?”

对上祝淮的眼睛,程秋池恍惚间清楚自己已经走到悬崖了,再往后退一步,只有死。

“说。”说完程秋池又补充,“你不去找他们,我以后也不去找他们了,可以吗?”

祝淮很细微地挑了下眉,点头。

“打我的人是…我妈的男朋友……”

程秋池的妈妈程英是从山里出来的姑娘,十八岁那年和同伴一起出来打工。城市的生活和山里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人也不一样。前十八年,程英对自己的脸没有概念,来了这里,开始有很多人说她长得漂亮,夸她长得跟明星一样。

程英太年轻,也可以说见识短浅,有好多人追她,她一个都没答应。因为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对她来说很新鲜,她很喜欢。但是有一次下班,程英遇到了抢劫,王明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当王明松揪着劫匪的衣服摁在地上打时,程英觉得自己遇到真爱了。实际上,这几个人欠了王明松钱,王明松只是碰巧在这个时候救了程英。

这件事以后,程英就到处打听王明松,后来还缠上了王明松。王明松看她漂亮,跟她睡了,谁知道这姑娘一觉醒来说要跟他结婚。王明松这就不答应了,哄她说:现在手上没钱,只要程英凑够了钱,就跟她结婚。

程英当即把自己打工挣的钱都给王明松,还到处去找赚钱的门路,她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