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日后的婚约该如何?”祝阿姐长叹。

“我只想游历名川,并没有成婚的打算,我也可以用慈渡哥哥做挡箭牌,说不定日后还有画本把我们描述成一对苦命鸳鸯呢。”

面对祝阿姐不赞同的表情,陈妙蓉歪头眨眨眼,恍惚回到了那年状元游街,趴在窗扉,为状元竹马掷花的娇俏少女:“当初公主强夺慈渡哥哥,那我如今也要回敬他一番!”

少女时期朦胧生出的情丝被人斩断,只叹当时羞于述情,等后知后觉时,一切已晚。

当初羞涩的少女,如今也能笑着调侃这段往事。

她们都在往前走。

怎么舍得留她们牵挂的人深陷流言之中。

一行人刚至公主府,远远便看到天子御驾停于公主府正门,不同于往日私服,天子今日冠冕整装,一看便是下朝后就直接出宫。

因是同去公主府,几人便也不避圣驾。

上前恭拜天子。

一同入府。

中书令沈砚自下朝后就请见天子,想替驸马求情,却没得天子召见,此刻避于道旁,见到天子圣驾入府,也要跟随入府,却被兵部尚书拉住:“陛下强压盛怒,你不要这个时候去触怒天威。”

“今日陛下,公主,驸马的情绪明显不对,我若不去劝谏一番,恐出大事。”

驸马今日的状态让人看了心惊,强逼太过肯定会出事,兵部尚书何尝不知,他一指轿撵道:“我们不好贸然上公主府,不若在府外等候,等陛下出府时,你我再上前谏言。”

大雨倾下,一个时辰过后。

府门大开,三位夫人女郎出府。

回道往安阳侯府去了。

天色昏暗下来,大雨不见停。

将至夜色渐深时,公主府大门大开。

泰安公主形容狼狈。

状若疯魔策马往城外而去。

雨势太大,骏马失足滑倒。

马上之人滚下马来,翻身而起时,惊雷划过天空,照亮夜空,也照亮了贺兰池的面色。

他双眼血红,衣衫染血,一双手抖的不成样子。

善战之人,此刻竟是连缰绳都握不稳。

起身三步一摔,面色惨白,恍若地狱涉来的恶魔,雨声中他凄厉嘶吼一声,声音绝望不似人声。

不握马僵,再次翻身上马。

骏马嘶吼扬蹄,带着人迎雨往城外而去。

如此惊骇场景。

骇得中书令和兵部尚书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从惊惧中回神,就见公主府内喧哗大起,无数公主府的亲卫策马而出,皆面带惊色,分散驰往各处。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公主府内。

天子座上首,威严肃穆,手中摩挲着一枚椭玉,静听祝母讲述祝乘风幼时之事,听着听着,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

在祝母的句句讲述中,他似乎也参与了慈渡的一路成长。

气氛已不像陈妙蓉自称祝乘风未婚妻那般窒息。

她悄悄窥着天子摩挲的那枚椭玉,心绪复杂,她认识这枚慈渡哥哥自小佩戴的玉佩,她还给玉佩打过穗子。

如今那颜色明艳的穗子已不见,玉佩挂上了玄青色帝王制用的璎珞。

玉佩被天子随身携带,珍重待之。

自她说了身份。

天子沉默看了她许久,并未问罪。

而是宣誓主权般,缓慢摩挲玉佩。

一番谈话后,天子言驸马今日不便来见母亲,过几日会让驸马回府,与家人团聚。

几人行礼退下。

跨出厅堂时,陈妙蓉回头,却正对上了天子威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