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香喷喷的肉饼就挂在眼前,朝臣们还是不死心,跃跃欲试着想去啃上一口。

前两日陛下气势太过骇人,朝堂氛围凝重,没有人敢提议此事,今日窥着陛下面色稍缓。

支额阖目间,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笑意。

这让朝臣们有了胆气,一人出列行礼:“陛下,海域之事不能耽……”

话刚出口,殿外就传来禁军铁甲兵戈之声。

天子揉了揉隐有发痛的额角,冷厉的目光直摄殿外,待看到迎灿阳,持剑登阶而来的人时。

他豁然起身,迈下两阶御阶。

“禁军退下!”

殿外层层阻拦的禁军远远朝殿行礼。

退守两侧,目送来人登阶上殿。

天子降阶,百官回首。

来人迎灿阳登阶,却如乘风雪而归。

发丝未束。

鬓边碎发被风吹抚在侧脸,鼻梁,青丝抚唇。

他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色殊绝,神将碎。

“铛……”“铛……”

铁链敲打在玉石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清脆。

唤回了惊愕失语的众人。

“驸马?”贺兰池回神。

赶忙解开自己的外袍,想要披给单衣而来的人,有人比他更快,钟淮安解了将军袍,披在祝乘风身上,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冷不冷?出什么事了?”

将军袍下,祝乘风身如寒松,周遭视线惊呼不能阻他脚步,他推开钟淮安的手臂,抚开贺兰池担忧探来的手。

迎着天子沉沉的目光,抬步进殿。

“铛”锁链声在殿内响起。

朝臣惊神低头看去。

竹枝刻绣的袍角下,是未着鞋袜的赤足。

步伐迈开。

一道三指宽的玄铁箍环,扣在脚腕上,箍环上,牵着半截锁链,随着走动,锁链敲击殿内玉砖,也敲击在所有人心头。

那半截铁链,分明是被利刃砍断。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祝乘风手中提着一把缺了刃口的残剑。

“……天子殿堂,不可,不可携带兵刃!”

御史中丞被来人寒冽神碎之势冲击,半晌才找回声音。喊出这话,却发现诺大殿宇,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回荡。

天子目光不移,缓步下阶,站定在祝乘风面前,认真看了他片刻,才轻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哥哥马上散朝了,散朝后哥哥带你去紫林苑狩猎……”

“请陛下收回我和公主的赐婚旨意。”

鬓边的碎发被天子挽在了耳后,那只大手顺势又抚上脸颊。祝乘风任由天子抚摸,在天子难辩的视线下,又说一句:

“请陛下收回赐婚旨意。”

天子没有表态,凤眸微眯。

贺兰池担心驸马赤足而来,伤了足底,便掀袍半蹲,轻抬驸马一足,帮驸马轻抚足底微尘,手抚过足底,痒意让莹润透粉的脚趾轻轻蜷缩。

引得贺兰池轻笑一声。

笑意还未散开,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冷冽寒声,他似不能反应,僵愣半晌。

才如上了发条的机械,一点一点抬起头。

半蹲的姿势,让他仰看着他的驸马,驸马却没有分给他一丝眼神,开口又是请皇兄收回赐婚旨意。

“我不同意!!”

血液一瞬上涌,击得贺兰池眼前发黑,他猛地起身,握住祝乘风的肩膀,急的要哭出来:“你是不是在吓我,我们明明好好的,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别看他此刻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事的孩童。祝乘风知道,过不了片刻,他就会原形毕露。

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