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远,祝母再也压不住怒火,一拍案几:“我竟是才知我儿尚了个男儿身的公主!怪不得天家降旨赐婚那般急切,连六礼都不曾走过。我们当父母的都没能参加孩儿的大婚典礼,原来其中藏着这么一桩秘事!”

她也不是什么恶婆婆。

儿子和公主成婚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她也不曾过多过问,起初冷待公主寄到江南的书信,也是因她没能参加儿子大婚,而对公主心有芥蒂。

后来公主凡是节礼,都做的极足。

每月还有书信来问她和夫君安。

长此下来,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儿媳,当初公主上战场打仗时,她还曾特意去信叮嘱。

捐钱捐物,以支援上战场的儿媳。

今日多番疏离,也是因为儿子谋逆后情况不明。

她不能对天家屈膝软语,挫儿子的傲骨。

怎知发现这么一桩惊天内幕!

“我曾听伯父说,镇远大将军几年前领兵时途径江南,几次上府内拜访,当时说起还叹大将军太过热情殷勤,今日一见,恐还有内幕。”

祝阿姐也是震惊难言。

回忆起了钟淮安曾去府中拜访之事,即便他和阿弟是相交极深的情谊,那般几次拜访也太过殷勤了些。

“伯母,公主当真是男子吗?”

避在偏堂的陈妙蓉走了出来,

“公主若是男子,那他能当一辈子的公主吗?若是他的身份被人发现,那慈渡哥哥这个尚了男儿公主的驸马,会承受多少风言风语?”一一03,79,6把二医

“世人不敢去诋毁天家,那慈渡哥哥的名声……”

连声问话过后,堂内一时无言。

贺兰池出了安阳侯府后,策马去了几个坊市,搜罗了一堆适合江南口味的新奇小吃。

又转道去了专门做些机关玩具的铺子。

取上了他特意给驸马定做的新奇玩具。

才大包小裹的往皇宫策马而去。

钟淮安回了趟齐国公府,带上金雕又要出府,刚至正厅,却被父亲叫住:“纪舟,你要去哪?”

“乘风待在宫里太无聊了,我把青苍带进宫陪他。”钟淮安理所应当道。

“……”

钟父无言一瞬,压低声音:“安阳侯还在陛下寝宫?”

“……嗯。”

钟淮安低头抚摸金雕,看不清面上神情。

”陛下要囚安阳侯多久?”钟父继续问。

“跟随乘风起事的将领已经散往各处州县任职,这事的风波也会慢慢平息,再等几日,等他知道特封侯爵的旨意后,再去上朝。”

钟父闻言皱眉:“封侯的旨意早已下过,安阳侯还不知晓?”

“就是要让他多担惊受怕几日才好。”钟淮安心早就软了,却还是嘴硬。

祝乘风那么聪明,要是知道封侯的旨意,立刻就会反应过来,既然明旨之上他无罪,有功。那他们恐吓他家族获罪,麾下党羽要被处死的罪名就不成立。

没了谋逆的把柄,到时候他更要语出伤人至深。

他们要让他再多害怕几天。

为他的狠心付出些代价。

“纪舟,我身为父亲,却管教不了你对安阳侯做下的大孽……你若真想和他长久,就不能逼迫太过,他能毅然起兵逼宫,剑指帝王,已然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傲骨铸玉,强逼太过,玉易碎啊。”

傲骨之君。

怎会甘做笼中囚鹤。

叹息声散,钟淮安怔然良久,金雕轻啄手臂,才回神,朝父亲行礼:

“儿子多谢父亲告诫之言。”

秋季的御花园,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