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大量染疫,可想而知突厥如今的生存坏境,是何等恶劣,齐国公还是有些疑问:“那河边发现的巫术痕迹是?”
祝乘风继续解释:“突厥信奉萨满,崇敬自然之神,牛羊大疫,在他们看来是神在惩处他们。谁染了疫病,谁就是被邪神附身,谁要是接触了邪神附身之物,邪神就会跟着谁走。”
“我们的士兵喝了染疫之河,把邪神带走,突厥怕邪神再找上他们,在埋牲畜时,才会做法送邪神。”
这种迷信之术,误打误撞却让士兵们染上了疫病,帐内众人无言片刻,有人怒哼道:“如此阴损,也不怕遭天谴。”
“突厥地域辽阔,却不利农耕,如今河流枯竭,牛羊又大量染疫,怎么不是天谴呢!”有人接话。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战争之事上。
正是因为突厥环境如此恶劣,所以他们才会疯了一样挣抢土地资源。
如今的战争,会比历史上任何的战争都要残酷激烈。
以往的战争败了,还能退回老巢,修养生息。但如今这种气候环境,就只有死战,没有退路。
退路就是死路,这也是为什么突厥在战场上连连被朝廷压着打,还要一次次反身回扑的原因。
天灾之下,谁能逃脱?
想到启卦得出的卦象,祝乘风一颗心微沉,手被握紧一瞬,侧眸一看,钟淮安朝他眨眨眼,凑来耳边:“贺兰池在幽州放跑了突厥可汗,那是他废物,等我砍下突厥可汗的首级,把首级献给你。”
“好啊。”这一打岔,满心萧肃顿去,祝乘风露出一个浅笑,和钟淮安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去看舆图。
边关各州府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天未亮时所有长官将领齐聚议事厅,商讨战争策略,天色大亮后,众人各司其职,身为都护的祝乘风,既要查验各种后勤物资之需,又要处理三州互通的战报。
晚间仍点灯熬油处理各种事物。
往往要到后半夜才会歇下。
他这边累到站着都能睡着,钟淮安更为忙碌,他带领一队轻骑,奔袭突厥大军侧翼。
往往一日之间就要转战三州。
马背上吃,马背上喝,根本没有阖眼休息的机会。
只有在奔袭策马的路途中,才能在颠簸的马背上闭目片刻。
接近敌军,提枪便杀。
半月后,突厥大军一路退来。
后勤物资粮草,衣物,兵器准备充分。
战前仪式过后,十万军马出关迎敌
宣泰四年,五月十三日。
大战起。
战争历经三个多月,无数场战役,至九月初,终于切断了突厥的回返之路,彻底把突厥主力大军困在了庭州关外。
九月初,天气阴沉一片,寒风呼啸。
关外城墙上士兵来回奔走,接运武器弓箭,嘈杂的吼叫声,被战场上对军厮杀的厉吼盖过。
祝乘风身披薄氅,站在城墙上瞭看远处战阵,厮杀的战圈中,一匹着甲的黑色骏马冲阵狂奔,驾驭着它的将军着重甲,手握弯刀。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飙升的鲜血,落在将军身上。
将军浴血厮杀,悍猛无比。
巨大的金雕,盘旋在将军上空,看准时机俯冲而下,利爪抓透敌人的头骨。
冲天的怒喊声中,将军带头冲阵。
连斩突厥三位将领。
凶煞的杀神,骇得突厥吹响退军的号角,将军却不许敌军撤退,单人单马,直冲敌军军阵中的王旗而去。
那是突厥可汗所在之地,也是防守最为严密的腹心之地。祝乘风搭在墙沿的手指收紧,双眼盯紧钟淮安厮杀冲阵的身形。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