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得太近,祝乘风推了下他的肩膀,把蜜饯虚虚含在唇瓣间。
食指勾了勾贺兰池的衣领,示意他来吃。
扬起的脸颊却被人捧住,唇上一热,含在唇瓣上的蜜饯,并没有被贺兰池吃到,而是落入了旁边虎视眈眈的钟淮安口中。
“嘶……酸,甜真甜!”明明酸的提神,他却还要嘴硬,祝乘风刚要给他再塞一颗,耳边风声呼啸。
贺兰池眼神凶狠,一拳轰向钟淮安:
“不要脸的东西,把驸马给我的蜜饯吐出来!”
钟淮安抬臂阻挡,屈肘回击:“吃到我嘴里,那就是他喂给我的!”
两人眨眼过了十几招,远处的亲卫们,也已经见怪不怪。
天子换了件圆领束袖袍,迈下御驾,祝乘风便也往他嘴里强塞了颗蜜饯。
免得待会算起账来,他又遭殃。
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已经学会了公平,公平,绝对的公平。
绝不会偏向任意一方的公平。
“怎么这般酸?”天子口中含着蜜饯,肃凛的面容没什么变化。
“……唔,腌制的方法不同吧。”祝乘风拉过天子的手,把玉盏内剩余的蜜饯倒在他手中。
拿着玉盏,放到离战圈稍远的地方,摸了摸腰间,没摸到东西。
又折返回来,摸向天子腰间。
天子不解挑眉,也并不阻止,就见祝乘风从他怀中摸出几颗金豆,转身抛进玉盏内。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他常看一些街边杂耍,打赏过后,还要出声喝彩:“打得好!再来!”
天子着实愣了一瞬,继而克制不住大笑出声。
打得如生死大仇的两人,听到祝乘风的声音,同时一顿,击退对方后,没有再出手。
等看清玉盏内的几颗金豆时,嘴角不由都抽了抽。
又看站在不远处的少年郎君,笑的狐狸眼弯弯,秋季溶金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圈金边。
恍若神祇
灼艳耀目的笑,让他们的心软成一片,又激烈跳动,两人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挑。
但面上又作出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慢慢逼近:
“好啊,你敢把我们当街边的杂耍。”
“哈哈哈……哥哥,快救我!”祝乘风见他们来势不妙,笑着躲到天子身后。
上空一点黑点迅速接近,随着极速俯冲。
黑点变成了金雕巨大的阴影。
它裹着狂风落地,收翅之后,在原地不安踱步。
祝乘风心中惊奇,按照金雕以往恶劣的性子,它必定会在落地前,就作出一幅要扑向他的样子,来吓唬他,今日为何收了性子?
他按住金雕,想看它是不是受了伤,指尖却触到一点凉意。
一朵标准的雪花,被他指尖的温度融化。
雪?
以为看错,翻找几下金雕的翅膀,果然又看到了几片雪花,祝乘风豁然起身。
天子面色凝重下来,牵起祝乘风,返回御驾。
片刻后,道道御令下发。
贺兰池策马往京城急驰而去。扣群“追更六吧,午玲午期久六久
钟淮安则领了千余军卫,掉转马头,策向与突厥和吐蕃交界的陇右道。
又有百余名禁军,手持天子御令,分散去往各州府衙。
不过几息,大片雪花,纷扬落下。
九月末的雪,虽不至于亘古罕见。
但结合淮南道以往的气候,这便不是雪,而是灾难。
一场大雪,足足下够八日。
等他们都返回京城,结合各地急报,才知这场大雪,波及范围之广,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