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我东西!”李琅玉意识到这点后,不禁愠怒。
“那是你没藏好,怎么怪别人翻了!”许真茹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让你住下来,翻你东西能怎样,总不能让你藏有祸心吧!”
李琅玉其实担心的是她翻到自己在查十年前案子的证据,他不发一言,冷漠转身离开,任凭许真茹如何大喊大叫,也不作搭理。
拐过几条巷子,李琅玉来到白静秋家,将厚厚的油纸拆了,露出欧式相框装裱的照片,那天拍照时,相馆老板布景讲究,成片本是黑白,在此基础上,手工添加彩色,跟如今大多艺术片一个原理。
李琅玉找了个地方将照片挂起来,问白静秋近来咳嗽可有缓解,药够不够之类问题,他转过身时,忽然被叫到跟前,白静秋攥着他腰上那根黄花结紧紧不放,打量许久后,一双苍白的手开始颤抖。
“这,这是……哪来的?”
白静秋问得着急迫切,李琅玉答道,一个朋友送的。
“人呢!那人呢!”白静秋拔声而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她还在吗,你快带我去!”
李琅玉很久未见过白姨这般模样,也料想定是紧急事情,便带她回到刚刚与许真茹分手的地方。
大马路上,许真茹正冲着司机发火,狠狠踢了轮胎一脚,她侧过身,看到从远处赶来的李琅玉,没好气地扬起眉,准备让他好好道歉。她略有得意地笑笑,朝前欢快跑了一段路,在看到李琅玉身旁的另一人时,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
许真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竟会在今天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她的骨头在打颤,仿佛有铁钩从里面掘出骨髓,十年的疼痛从身体里苏醒,逼得她转身便跑。
“竹月!”白静秋凄声喊出那个久违的名字,招魂似的让许真茹停下脚步,李琅玉也不由怔住,这位玲珑俏丽的乔司令新欢,竟然是白姨寻找多年的女儿。
白静秋幻想过无数次重逢情景,她在梦里都能笑得咧开嘴,若不是那根黄花结的特殊编法,她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可现实始终是惨烈的在她缺失的这十年里,竹月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可她看见自己,如同蛇见了硫磺!
许真茹瞪着她,不让其走近,始终保持着三米距离,面对白静秋的诉求,毫无怜悯,只有质问和怨恨,这女人为什么非得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自己回去,明明是她抛弃了自己,选择了别人。
白静秋眼皮颤抖,说,不是啊,我一直在找你,那只小花鞋也一直替你留着。她最怕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竹月不想见她,甚至恨她,怪她当年没有先救自己女儿。白静秋苦涩地看着她一身华服,想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忽而开始掌掴自己,用最狠的话辱骂自己。
许真茹忿从中来,她最气的便是这女人的愚不可及,为了所谓的“报恩”、“情义”这种屁都不值得的东西,能把半辈子搭进去,却不肯将这种“无私”施予子女,她是个自私的母亲!
街上人来人往,路边的乞丐指着这幅荒唐画面哈哈笑。许真茹终于说道,够了。
对面四十岁的妇人不再作声,眼中燃起了一点希望。
许真茹笑道:“我回去,你又能给我什么,难不成要我亲眼看到,你是如何‘无私’地弥补我吗?”
她跳上车,听到身后嘶声力竭的追喊,感觉杀死了一个困扰自己多年的心魔,可是从此内心荒芜,只有凄凉的胜利在支撑着她。
三周过后,物价急涨在郊区引发不小暴动,街上游行声势浩大,意图呼吁停战、反饥饿、挽救教育危机,乔广林的冷酷终于摆在了明面上,从各方面镇压这些声音。
李琅玉听到消息后,责问乔广林,对方慢悠悠喝了口茶,润声清了清嗓子,笑说:“你怎么和翰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