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知道这个儿子还是很有用的。”冯乾吐了一口烟雾,其余两人嬉笑着附和他,灰白气体在房子中央悠悠荡着,能醉死个人。

“程姑爷,你怎么杵在这不进去啊?”

冯家下人赶巧在这个时候上了楼,李琅玉猛一顿,道:“我听见里面有声音,怕是其他客人。”

房间里传来急促的乒乒乓乓声,瓶啊桌啊一溜地被人打包起来似的。冯乾冲出屋子,身上的衣服皱巴巴,怒气直往外迸:“你来这干什么!我家是你随便来的吗!”扭头又冲仆人嚷道:“你们眼睛长哪了,来人也不通报就直接放进来吗!”

“你爸知道我来这。”李琅玉上前一步道,语气里多了分对峙。

“是啊,程姑爷胳膊伤了,是来借药的。”

“不借!”

冯乾作势赶人,李琅玉扣住他手腕,压下声音道:“我前日接了个电话,你家的烟货在广州出了点问题,得重检。”冯乾一惊,再抬头与李琅玉对视,对方眼珠晶亮,不容置疑,一时竟有些慌。

李琅玉没等他开口,继续道:“我暂未告诉其他人,今天过来借药,扶他林。”

下午三点,戏园子里又来了些人,天气有点热,耍棍的弟子一个“潜龙摆头”回身,正好看见冯家司机将李琅玉送下车。

“程姑爷,胳膊好点了吗?”

“有你家少爷的药,自然好多了。”

李琅玉边走便与他道,方才在冯家,他以烟货为由诈了冯乾一把,套了个四五分,交谈过程中,他不动声色抠了点桌上的残余粉末,藏在指甲中,至于是什么,他心里有数,但还是准备交给贺怀川确定下。而这件事让他不禁联想到广州那次舞厅风波,“特若依”里查出毒品痕迹,老板秦佰拒不承认,现在思量起来,如果秦佰没撒谎,那便有很大可能跟当时在场的冯乾有关。至于冯家那曲曲绕绕的货流路程以及前后不一的查单,想必是个偷天换日的法子。

李琅玉思及到此,眉头微皱,正如程翰良所说,这事可大可小,他没有足够的把握来将此作为与冯尚元对峙的筹码。他要的真相大白,便跟那伍子胥出关一样,难。

进了园子内,李琅玉听到一阵吵闹,于是循声而望,冯尚元不知怎地又凭空而怒,将一位瘦削老先生轰出门,对方的恳求被大门硬生生夹断。

“嗨,真是麻烦!”一年轻徒弟解释道,“自从咱师父拿了这艺展特邀,便天天有人来找他,也不知是哪里的野路子,想让咱师父做推荐分个摊位,可你那东西实在拿不上台面,怪不了人。”

关于这点,李琅玉有所听闻,北平今年计划在鼓楼那边辟出一条新街,作为艺展摊位,能入驻的都是经过上面选出来的,譬如传统剪纸扎糊这类,至于到底是为真艺术还是作噱头,就不得而知,这年头崇武轻文,利滚商行,文艺这块本就是寸步艰难,活到今天,只为风骨的已是寥寥无几。

李琅玉从地上捡起一件黑糊糊玩意儿,是那位被轰走的老先生落下的,瞧清楚后发现是只瘸腿猴子工艺,不知道用什么材料拼的,尖嘴长脸,有点滑稽。

“七岁小孩子都能做,没什么好看的。”有人这么说道,李琅玉瞧着手中的瘸腿猴子,端视了很久,大概是那副病倒落魄样太招他可怜了,便没扔,收到口袋里。

而这一天下来,冯尚元的排演被几件事接连干扰,到最后也压不住火了,旁人都说,冯老板在唱戏上尤为较真,有时只为一个动作便能抠大把个月,李琅玉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连身旁人与他搭话也不接。冯尚元训完一个徒弟,拿着那根红缨枪来回抛耍,却使得很不得手,似乎在琢磨中,弟子们也猜不透他,据说是个新动作,招法奇怪,颇费劲,还非得加到这场戏里。

旁人不理解,不明白冯尚元的固执,但李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