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弹,不论输赢,最后还是太平盛世好,老百姓向往的也不过是那点小桥流水,无论这世道怎么变,总有人心不死,总有精神长绵。
李琅玉听到讨论焦点是冯尚元,拿了特邀名额当真叫同行艳羡。他买了几卷鞭炮,没多待,平静地走出店门。
你看,你越不喜欢、越憎恶的人就是过得如鱼得水、有滋有味,磕得头破血流的人却往往在苦苦求生。
这没什么道理。
李琅玉回去时,大家都各自回了房,他走上二楼,发现自己卧室门开了个小缝,进屋后看到程翰良,坐在书桌前看梁启超的文集。
“你来干什么?”李琅玉走了过去,闻到一股很重的酒味。
程翰良将书往桌上一扔,懒懒地冲他笑了,黑亮的眼珠里都在淌着温暖的情愫。李琅玉把书放回架子上,听到身后言:“今天你还好没去,那几个老家伙都没意思,吃得怪闷的。”
李琅玉微微侧头,发现他脸上有酒精上头的红晕,人是副慵懒样子,衬衫扣子被解到第三颗,露出微耸锁骨,阴影错落在凹凹凸凸中。他怡然悠哉地占了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琅玉径直来到床边,将被子展开抖了抖,空气里有呼啦呼啦的声音。
程翰良就在他身后静静观察,看他背板挺直,蝴蝶骨张开使得中间脊椎部分凹了下去,衣服背后也相应地出现褶痕,将他的身躯包裹得很精致。
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喝多了,但不觉疲乏。
“我那天晚上骗了你。”程翰良突然开口说道。
李琅玉转头,眼中露出不解。
“我是说广州那晚。”他低低笑道,声音甚是好听,“我没有认错人,我知道是你。”
酒后吐真言,酒后行乱事,李琅玉面色错愕,回忆起来后两眼瞪得老大,气着了。
程翰良起身,挪开步伐坐在床边,刚刚捋平的被单打起几个浪堆纹痕。李琅玉的双手搭在大腿两边,虚握着,程翰良有点想抓住它们,但没有这么做。
“现在想想,还是广州那阵子好。”他自顾自说着,一捧灯光投射下来的微黄撒在眼中,“虽然那时候咱俩半真半假,各怀心思,但逢场作戏也挺好的。”
比现在好。
李琅玉凉凉道:“那你欠我的呢,欠我家的呢,你怎么还?”
“我一直在还。”程翰良认真道。
“我曾问你,你有没有过后悔,是你说的,没有!”
程翰良盯着他,喉结鼓动,在酝酿着什么。他咬紧牙齿,眼中迸出掣动的光:“琅玉,过河的人不只你一个。你不该这么活。”
李琅玉吸了一口冷气,眼底浮出湿润,用被绳索勒紧的声音道:“你明知,明知……我少时除了爸妈和阿姐,便是与你最亲,虽无兄弟,却视你为长兄,可最后却是你……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