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萋萋无法接受带给孩子最大痛苦的一直是她。
她亲手分开了儿子和他追求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是追求皇位算一个男人的功成名就,还是做到林之念说的更有意义。
她怕对比出来,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苏萋萋看向孩子的眼睛,还能从他眼底看到一抹刚刚因为语气放肆,对自己的愧疚,还有无尽的苦闷的灰暗。
而她却拒绝了林之念带走辑尘的唯一可能,辑尘眼里的痛苦瞬间压得她昏了过去!
“萋萋……”
“娘……”
……
苏萋萋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素缟的坤仪宫,即便满室素缟依旧巍峨肃穆。
苏萋萋撑着身体起身。
钱嬷嬷听到动静急忙去看。
苏萋萋着急想下床,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皇上怎么样了?他现在怎么样……”
钱嬷嬷让太后娘娘冷静:“娘娘,娘娘,皇上一切都好,正在前殿带领大臣讼礼,皇上刚才还看过您,一刻钟前刚走,皇上担心娘娘,一直守到天亮,不得不走才离开。”
苏萋萋听着这些话,却觉得每一句都扎在她的心上。
他还是回来了。
还守着让他痛苦的人一夜。
她何德何能?她凭什么?她把他禁锢在这个位置上,失去了一切,她甚至在大哥死后为苏家鸣不平,给苏家加权,认为辑尘在景夏平原为苏家置换利益,理所当然。
苏萋萋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过,绊住了孩子,也毫无远见地否定了孩子们曾经努力的一切!
她算什么母亲?!
钱嬷嬷觉得太后娘娘神色不对,先帝驾崩,皇上登基,这是好事,是主子盼的结果,太后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太后……娘娘,您别吓老奴啊……”
苏萋萋看着钱嬷嬷,昨天,她也这样一声声地唤辑尘,根本不顾他的痛苦。
苏萋萋想要下床,她想去看看辑尘。
“太后,太后您不能乱动,太医说您身体不好,昨晚又染了风寒,不让您动。”
苏萋萋想去看孩子,不想他再主持葬礼,不想他还站在让他痛苦的地方,不想他每一天都清醒地痛哭。
苏萋萋执意下床。
钱嬷嬷根本拦不住,最后不得不抬来了轿辇,这样也好,让群臣知道先帝与太后如何情深,先帝刚去,太后便一病不起。
……
巍峨的大殿矗立于天地之间,朱漆廊柱上盘绕的金龙似乎也透着无尽的哀戚。
(有三)
440两幅画
大殿正中央,金丝楠木雕琢而成的棺身,在阳光下泛着深沉的幽光,承载着先帝一生的荣耀与沧桑。
棺前,百官身着素服,按品级高低排列于大殿两侧。
他们神色哀戚,头戴素纱冠,身着白色长袍,平日里威严的朝服此刻尽显肃穆。
陆辑尘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旒,冕旒垂下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却遮不住他眼中的疲惫。
司仪高声宣读着祭文,低沉庄重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陆辑尘亲手扶棺,站在梓宫之前,身姿挺拔。
百官们纷纷跪地,虔诚恭顺。
此时,大殿外钟鼓之声响起,击鼓声同步,低沉悠扬的钟声与激昂的鼓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苏萋萋虚弱地靠在钱嬷嬷身上,看着大殿内的这一幕,所有的话都卡在辑尘肃穆的一举一动里。
此刻他是大周的皇上,是这里所有人的脊梁,是大周稳定的根基,是国葬得以继续的基石。
这样的场合,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