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来她们村口摆戏台的后生还好看。

一头乌发有玉簪固定半数,其余随意散落在肩上,本是略显不羁的装扮,却丝毫不失礼数一样好看人。

“还不上前让夫人看看。”

水河想说不,她这样看看就行了,上前来做什么。

青衣郎君立即缓步向前,举止温文尔雅,每一步都如戏台上一样不急不缓。

并且分寸刚刚好地行至桌前,轻俯身,双手微拱,声音温润:“多谢贵人捧场,小生不胜感激。”

水河就没见过长相这样好看、气质出众的角儿。

并且,如今这角儿如此近的在自己眼前,这真是,真是……

许寻贺慢悠悠走过来,递给母亲一枚白玉簪,然后看那角儿的发髻一眼。

水河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好像是听说过,角儿每次行礼都是要赏的,只能硬着头皮探手,将手里的簪子没入小郎君发间。

“多谢夫人赏赐。”

不谢,不谢。短短一会功夫,一枚簪子没了,但若是自己的簪子,能看这样的人一回也值了。

可这……不是自己的簪子……

“姑姑还要再近些看吗?”

青衣郎君闻言,眉头警觉,他不是……

水河赶紧摇摇头,看过了就好,不看了,不看了。

青衣郎君见状,顿觉惭愧,他这一行,有些人总……是他太敏感了,愧对夫人。

许寻贺挥挥手:“下去吧。”

“是,多谢夫人赏赐。”

几个人躬身告辞。

水河看着门关上,才重重松口气,要命了。

但,想象那角儿,真是天仙一般的人也不为过了吧?竟有人长得如此好看。

她……她还给这样好看的人簪了一枚簪子……

水河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簪子,还是高兴她有机会给这样的雅人簪次簪子。

许寻贺看着母亲笑笑又心疼地摇头的样子,但还是笑容居多,平日谨慎的眼睛也高兴地笑着,他就高兴:“姑姑,中午想吃什么?”

……

雅间外。

掌柜的看眼青崖头上的簪子笑了:“知道里面是谁吗?”

青崖神色淡淡,无意参加这个话题。

“征北大将军的独子,咱们郡主的座上宾。”

青崖听到郡主二字,步伐停了一下。

掌柜的看见了,什么都没说。

做角儿做到青崖这种地步,当然什么都有,地位、人缘、吹捧,什么都不缺。

可眼界高,也是真的高了,他没进郡主府唱过戏,或者说郡主没听过他唱戏。

他箱笼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郡主打赏的。

今天这簪子如果是郡主亲手给青崖别上,意义当然又不一样。

可惜啊,郡主不爱这些,也是遗憾:“好了,青老板也累了,众位早些去休息,下午还有场。”

“掌柜的告辞。”

……

汴京城外。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铺满繁华与夯实交织的官道。

初春的春寒料峭已被大地繁茂取代。

这里与一年多年前比,没有太大变化。

太子上位要动的东西太多太杂,反而不能反映到实际的事情上。

何况,上京城的世家贵族、僧侣庙舍,就没有那么好解决。

这些人与百山郡的豪绅大族不同,他们切切实实地拥有很多东西,并不以别人给的利益多少而背叛贵人。

“走吧。”

赵意立即跟上。

汴京城郊外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映照出几分旅途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