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怎么这个时辰了?!都是我不好,阮公子,我睡得太沉了...要是有追兵......”
他害怕自己拖累了阮雪棠,似有千万种说不完的担忧,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发了高烧。
阮雪棠却在此时出声打断道:“我饿了。”
这是阮雪棠被他“绑架”后头一回主动与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宋了知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大脑立马被带偏,急哄哄要给阮雪棠准备吃的。
想着看看昨日拾的柴火干了没有,宋了知刚一起身,小腿的伤处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温热的鲜血再度涌出。他低头望去,发现被布带裹住的地方比昨日肿了整整一圈,看起来极其严重。
宋了知咬咬牙,心知当下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忍住呼痛的欲望,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血顺着小腿往下淌了一路,混入洞穴的尘土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木柴已然干透,宋了知快速地生起火,山洞内顿时温暖许多。他将剩下的干粮放在火边炙烤一番,烘出米粮的香气,照旧是将大份的递给了阮雪棠,自己吃着小小一块,又因没有锅碗,他灵机一动,往包干粮的油纸袋里装了一些白雪,亦放在临近火焰的地方,化出一袋雪水给阮公子洗漱。
阮雪棠一直不言不语地看着,忽然想起宋了知的确曾对他说要带他到山上藏起来,他当时万分鄙夷,自问没有上山当野人的打算,哪知兜兜转转,时至今日竟然真的沦落到进山当野人的地步。
可平心而论,他看宋了知忙里忙外,似乎很有当野人的天赋,颇感新奇,倒也没多想念郡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在宋了知眼中,此时坐在火边安静吃干粮的阮雪棠简直可怜,他太清楚阮公子平日是如何骄奢,如今跟着自己朝不保夕,甚至比初见时还要落魄几分,心里便阵阵发酸,自责没有保护好阮雪棠。
怀着近乎苦涩的心情吃罢早餐,他换下止血的布带,发现昨日的箭伤并未结痂,反有溃烂的趋势,却也无心顾及那么多,草草包扎了事。
“现下风声紧,我们先在此处暂避。”宋了知用雪拍了拍脸,逼自己打起精神,“等会儿我去外头找找,山上总会有些野菜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像原来那样逮一只野兔来吃。”
他笑了笑,试图露出令人安心的神情:“阮公子风寒未愈,便在洞中等我。等过几日风雪小些了,我们便下山,你放心,我有力气、有银子,能够养活我们两个。”
说完,生怕阮雪棠不信他似的,宋了知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的银两,攒了许久的碎银发出琳琅声响,听起来的确很有分量。
“对了,若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叫我,我不会走很远的。”临行前,宋了知不放心地看着阮雪棠,细细叮嘱道。
明明自己都快走不稳路了,还倔强的要保护他,阮雪棠原有些迟疑,可看宋了知还有往下说的趋势,担心蠢狗又像昨夜那样说出什么让他心乱的言语,终是点了点头。
宋了知又替阮雪棠添了些柴火,这才离去。
外面虽是晴天,阳光洒在人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宋了知搜寻良久,也只找到一些野菜山菇,加上腿疼得厉害,热辣辣刺激着神经,以至于他每走一段路便需要歇息一会儿,用雪冰敷伤口来镇痛。
用来包扎的布带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被血染成深墨色,他解开绳结,发现伤口似是感染了,比先前看时又胀大一圈,周围的皮肉高高肿起,变成可怖的紫褐色,脓与血混杂,使布带紧紧贴在伤口上。
宋了知将带着血痂和皮肉的布带撕下,挤出脓水,用雪将伤口大致清洗一番,随后又撕了干净的布料重新包扎。
待这一番大工程完毕,他已痛得全身乏力,随意将脏污的旧布带用雪埋好,正打算回去找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