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妹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运气。

从最后一个人的家里出来之后,安无咎给另外两个小分队打了电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向他们报告了自己这部分名单的所有情况。

和他得到的一样,奇迹没有发生,他们找过的每一个也都并不是。

安无咎挂断了电话,安静地站在马路边。这一天出奇地出了很大的太阳,把所有曾经有过的雨水通通晒干收回,明晃晃的烈日照在浑浊的空气里,眼前都好像反射出幻觉。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偷偷藏糖果给妹妹吃,吃得她牙疼,在他怀里哭,他们一起在爸爸的玻璃温室里摘小番茄,一起给一直没有开的花浇水。

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见过真正的芍药花,如果没有,能不能见一见自己?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在为了金钱和生活而忙碌,有人在享乐,有人是狂热的异教徒,肆无忌惮地破坏一切,还有人是漠不关心的过路人。

只有安无咎出离于一切。

现在想想,他何尝不是在玻璃房里长大的呢,只是那不是温室,是无量深渊,是地狱。

沈惕在大太阳下抱住了安无咎,无声地给他最后的安慰。

安无咎想,自己上辈子或许犯了很大的错,所以上帝按下了一个按钮,没收了他拥有过的一切快乐。

他现在唯一拥有的,是无法被上帝所掌控的。

安无咎静静地望着来来去去的人。

“我好想看看她长大的样子。”

“或许只是这个名单不全,可能她不在A国了。”沈惕的手轻轻抚摸着安无咎的脊梁,“我的直觉不会出现问题,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