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眼神里,安无咎也读出了有关自己的信息。

“好,我们马上回去。”杨尔慈说。

安无咎打算跟她一起走,结果杨尔慈还停了停,似乎还在听对方说话。

“没有去别的地方,我们只是来天台了。嗯,回去了。”

安无咎稍稍等了等,心里在想,沈惕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了自己。

杨尔慈挂断了电话,同安无咎一起从天台下楼梯到最高层等待电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电梯在升上来一半,杨尔慈忽然问:“我身上有烟味吗?”

安无咎不冒犯地站在原地闻了闻,“还好。”

杨尔慈点了下头,最后还是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小臂上。直到他们走进电梯,下去,回到她的公寓,安无咎看着她把这间外套放在了玄关,都没有带进去。

她滴水不漏地伪装着她的痛苦,好似没有丝毫负担地走向钟益柔,只有安无咎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你回来了!”钟益柔没起来,似乎正在跟谁联系,只对着杨尔慈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又看到安无咎,对他也招了招。

但是安无咎走到一半,被沈惕拽住了,准确来说,是被躺在沙发上头上盖着一本摊开的书的沈惕拽住了。

安无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刚刚好伸手的。

“你去哪儿了?”沈惕歪了歪头,书落到地板上,他这样倒着盯住安无咎,招手示意他蹲下。

“跟尔慈去天台说了会儿话。”安无咎也按照他说的半蹲下来,靠近沈惕,他心里还想着之前诺亚不舒服的事,“诺亚呢?”

“在房间睡觉。”沈惕随意答道。

安无咎正好靠近沈惕的头,于是也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摸摸耳坠,心里想这样很像是给人洗头的姿势。

耳坠子真好看,像几滴血。

安无咎正欣赏着,沈惕突然间凑上来,就这样倒着,抬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安无咎愣了一下,手指还保留着捉住耳坠的状态。

而沈惕却颇为得意,仿佛完成了非常有意思的恶作剧一般,满足地笑着。

另一张沙发上的吴悠好像做了个噩梦,刚好在这个时候惊醒了。一旁的南杉给他盖了条毛毯,于是吴悠又睡着了。

“发什么呆啊。”沈惕翻过身,趴在沙发上,用屈起的手指轻轻刮着安无咎的脸,又忽然一下子坐起来,凑过去闻,恨不得要把鼻子埋在他胸口。

“怎么有烟味?”沈惕自言自语。

钟益柔听到了,往他们这边看了看。安无咎立刻开启背锅模式,很自然地承认,“我抽的。”

他听见钟益柔对杨尔慈说,“怪不得我闻到一股烟味。”

沈惕笑了起来,捏了捏安无咎的下巴,“你还会抽烟啊。”

安无咎挑了挑眉,“当然了。”

沈惕的嘴唇抿开笑意,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小很轻。

“小骗子。”

安无咎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人,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睛盯着沈惕,缓缓地打量着他的脸,眼角眉梢比平日多了几分柔软的挑衅。

“彼此彼此。”

“无咎,”钟益柔挂断了那头的来电,对安无咎说,“我之前的一个客人,找我换义体的,他在警署有关系,我托他帮我查了一下关于你妹妹的事,过了这么久,他总算是查到点眉目了。”

听到这个消息,安无咎立刻起身到她身边。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但他又很怕听到,因为安无咎很怕会是不好的消息。

他已经无法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