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进去几乎要没过小腿,很难行走。安无咎转过脸去看沈惕,只见他的双眼透着雪色,变成了很美的浅绿色。
“沈惕。”
沈惕牵着他的手,转过头,“嗯?”
“你……”安无咎顿了许久,“你第一次见我,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沈惕略微皱了皱眉,像是疑惑。
这表情令安无咎感到很惭愧,他似乎真的试图将沈惕与那个不可名状的“他”联系到一起。
关于他想起的那些事,安无咎不止一次地怀疑过,所谓的神是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他父母疯了,自己承接了他们疯狂的基因,也臆想出那些可怕的幻觉。
但是太真实了,与那种真实刻骨的痛苦相比,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给他爱欲与温暖的沈惕,仿佛才是虚构的。
“有一点。”沈惕想了很久才开口,“不过要说熟悉,我觉得是不是第一眼就这么觉得,而是后面相处的时候发现的。”
安无咎静静地望着他。
“说起来有点可怕。”沈惕笑了笑,“你开心的时候我或许不能理解,但是痛苦的样子,我好像已经看过成百上千次,那是我最熟悉的时候。”
安无咎愣住了。
这一句话,几乎是将他心中的猜想敲定下来。
“我应该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很多痛苦……”
“对。”沈惕肯定地点了点头,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响声,“所以我说很可怕,我感觉看到过。”
安无咎几乎透不过气,他浑身冰冷,脑子里充斥着他作为试验品被实施操作和被观察的画面,遍体鳞伤的他拥有的只有一片漂浮着的宝石光,一个怪异的、不被任何人看到的神。
他不知应该如何对沈惕说出这些,会不会被当做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