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缩脖子道:“我说葛校长,你最近怎么总是冒出这句话,怪不吉利的。”
葛维汉不屑得哼了一声:“你个瓜娃子不懂,这是情绪的自然宣泄!”
说罢,他一脸神往得再次望向了那六块浮雕,甚至伸出手,隔着空气抚摸着墙上的人物:“知道吗?我在华西大学调研古蜀国历史的时候,就有学生曾经在三星村附近挖出过许多海上的贝壳。据我所知,川蜀之地是根本没有这种贝壳的,这种三千到五千年前的贝壳是印度洋的产物。”
“那个时候我就很好奇,为什么古蜀国会有印度洋的东西?”
“现在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到这里,葛维汉已经情不自禁得流下了两行热泪,他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得哽咽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咬牙切齿:“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白种人!那些欧洲考古界的老顽固!他们从来都不承认中国的上下五千年,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古中国对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等回去之后,我会让自已的论文出现在华盛顿、伦敦、巴黎……告诉他们,中华民族的多元性,从五千年前就有了!”
“他们的文明不仅起源于黄河,也起源于长江!”
“长江流域的青衣神甚至以仁爱的胸怀,接纳了那个时代各个番邦、各个民族的流浪者,大家共同组建起了一个崭新的国度古蜀国。”
“而它,古蜀国,便是整个四川,便是上下五千年,乃至全世界最闪亮的那颗星!”
葛维汉热泪盈眶得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是那样的慷慨激昂,那样的意气方遒!
那一张我本来很厌恶的美国人的面孔,也渐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听到葛维汉所说的话,这一次队伍里再没有一个人去嘲笑他了,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只有银铃儿,因为听不懂我们的交流,从我的后背下来以后,就噘着小嘴自已一个人走到神殿外,玩虫子去了。
望着葛维汉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想到他平时滑稽可笑的举动,我一直都很不理解。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跟严肃古板的向万里处到一块儿去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向万里之所以能跟他成为好朋友,正是因为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