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宜一头柔顺秀发胡乱披散开?,额发都打湿了,贴在楚楚可人的面?颊两边。

她闭着眼,眉头微微朝上舒展着,神情有着难为?情又迷离的春意。

晚桃和?小柳氏去搀扶她,秦知宜嘴里?还在嘟囔着埋怨谢晏。

“刚刚才好些,又害我浑身发软。”

两人忍笑,扶着满腔怨气的秦知宜去清洗。

她这?样一身狼藉的,头发也湿了,是不肯将就?着睡觉的。

谢晏也听到了她的埋怨。

不知为?何,她越是对他有怨气, ろんぶん 他内心反而越是有一股莫名的舒畅。

明明从小到大习读圣贤礼法,言谈举止待人有礼,从不会促狭谁。

可有了秦知宜后,这?些礼节似乎都无形地没了。

明知她羞恼,他还特地回头看了眼,吃了秦知宜一记重?重?的眼刀。

心情更妙了。

两人是分开?清洗的,秦知宜那头繁琐,要比谢晏花费多不少的时?间。

她泡在木桶中,懒洋洋地揉搓着自己的胳膊。

总算洗去了浑身的粘腻,消却了一些那令人难为?情的气味和?感受。

可秦知宜精神一旦放空,总是忍不住会浮现出方才从背后施为?的滋味。

虽然表面?上她不住怨怪谢晏,但不得不承认,今夜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鱼水之欢。

少有不适,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折磨了。

那等“难受”伴着酸胀的感觉,有着让人意料不到的程度。

秦知宜从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事。

还有这?样让人沉溺其中的滋味。

想着想着,谢晏的存在也越发鲜明起来。

待洗完,秦知宜越过帷幔一步步朝内室走,谢晏已坐在床边等候了。

他不怕冷,散着头发,身上只一件薄薄里?衣。

清冷素净。

那目光一直望着她,秦知宜看一眼,扭过头,又看一眼。

脸颊发起热来。

待她走近,因为?上次她行走艰难,不方便?,谢晏自发地站起身来抱她。

被坚实的胳膊一搂,秦知宜险些软到跌进他怀里?。

走神是不知不觉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她有了意识,人已经?躺到了锦被里?面?。

秦知宜感觉到了不对。

因为?她睡下来时?,浑身置于一派温暖的余温中,是有人在这?里?躺过了。

可是这?是她睡的位置。

所以说刚才谢晏在等她的时?候,是睡在她这?一方的。

他用体温给她暖了新换的锦被。

秦知宜心中一暖,甜甜道谢。

“是你特意为?我暖的?”

谢晏点头,探出胳膊将她右侧胳膊处没掖好的被子按紧。

有些事没做过的时?候不知道,可次数多了,就?会成了习惯。

凡之前因为?疏忽没做到的,谢晏都没有再犯过了。

谢晏记得,之前他若做了她喜欢的事,秦知宜会抱着他的胳膊,说一声?甜甜的“夫君你真好”。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的下文?。

以为?她困了,他便?闭眼默默地睡了。

秦知宜那头,其实是想说的,可偏偏话到嘴边,又莫名其妙地说不出口。

她犹豫了几息时?间,已经?过了那个时?候。

索性就?不说了。

再者,谢晏已经?没了动?静,她不必再张口。

谢晏自以为?心中澄明一片,闭目沉眠,却许久都没有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