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杂不休的朝堂,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
没有人再上蹿下跳,也没有人敢在这个关头站队到季渊晚那边,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本本分分完成自己的职责,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冒头。
在没有新的变数出现之前,这种情况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正是景元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新的一场大朝会上,景元帝坐在上首,隔着冕旒,望着下方井然有序的朝臣,微微一笑。
等散了朝,李满依照往常的习惯,询问道:“陛下,是要直接去御书房批阅折子吗?”
“不。”这回景元帝改变了心意,“去凤仪宫。”
凤仪宫里,霍翎处理好了今天的宫务,正坐在书房窗边翻看一沓书稿。
明媚的春光从半开的窗扉倾泻而入,空气中跃动着细碎的尘埃,霍翎刚要再翻过一页,突然听到“咚咚”敲击窗户的声音。
她疑惑抬眼,从窗缝间看到那熟悉的玄色衣袍,唇角一弯,身子前倾,伸手推开窗户。
随着窗户被彻底推上去,春光一拥而入,景元帝隔窗与霍翎对望。
“出来?”
霍翎放下手里的书稿,推门走出书房。
景元帝也从窗户绕了过来,此时正站在门边候着她。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霍翎问。
景元帝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将一朵初开的垂丝海棠别到霍翎右边鬓角:“刚结束大朝会,朕想来看看你,恰好瞧见院中的海棠花开了。”
刚从枝头摘下的垂丝海棠娇艳欲滴。
霍翎今日正好穿了件浅色宫装,颜色与海棠花正相衬。柔顺的墨色长发用簪子盘起,只在鬓角留了少许碎发,风一吹过,鬓边碎发与海棠花瓣一同轻颤。
霍翎抬手,轻抚鬓边花,朝景元帝绽放一个笑容。
在这样明艳的笑容里,景元帝竟生出了难得的局促。
霍翎的笑容渐渐变得促狭,往前一步,踮起脚,嘴唇贴着景元帝耳畔,视线却在望着景元帝:“陛下,好看吗?”
景元帝抬手,轻轻钳制住霍翎的下颚,又噙住了她的唇,在她喘不上气示意他退开后,才笑答:“好看。”
霍翎瞪他,那眼神却没什么威力,倒更像是虚张声势。
被吻得艳红的唇上,正贴着一缕湿润的黑色碎发。景元帝用指腹,极轻极慢,为她拨开那缕长发:“想不想知道处死何泰后朝臣的反应?”
霍翎的注意力原本完全跟着景元帝的动作走,听到这话,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陛下别急着说,先让臣妾猜猜。”
聊到正事,景元帝也不再闹她了:“那你先说。”
霍翎牵着景元帝去了秋千架:“陛下一下大朝会,就过来凤仪宫,想来心里很高兴。臣妾猜,那些大臣今天肯定表现得很乖顺。”
景元帝颔首:“不错。”
霍翎坐到秋千上,下巴微抬,露出小小的得意之色:“那这一回,陛下要怎么赏赐臣妾?”
景元帝耐心十足:“想要什么赏赐?”
霍翎主动开口向景元帝讨的赏,从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她认真思索了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赏赐。
“方才陛下过来的时候,臣妾正在书房里重新翻看何泰的罪证。他有一条罪名,是用劣马来替换军中良马。”
“邱鸿振曾对臣妾说,光是这项罪名,何泰就死不足惜。”
景元帝安静听了片刻,开口道:“你是不明白这项罪名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霍翎摇头:“战马是军事战略的重要物资,何泰敢以次充好,偷换军备物资,当然罪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