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不好看,拿不出手,这两行字还是当时皇上亲手给提的。”
赫鲁这些年跟中原人接触得多了,中原的官话也能半生不熟地说上一些,有些大舌头,不过好歹能交流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家主人,嗯……为什么看起来很穷?”
塔里木里白了他一眼:“属下人粗鄙,姑娘见谅。”
小竹偷偷地笑了笑:“我家先生不喜欢屋子里有太多的东西,看着嫌挤,心里不痛快,下人们懒,又收拾得粗了些,尊客见笑了。”
“哪里,大公这方是大家风范。”
“这可不敢当,王爷谬赞了。”正这当儿,环儿带着冉清桓从后院迎出来,他一身的宝蓝的长袍极合身,袍子上细细地勾了银线,衬得玉似的一张脸,修长的腰身,一眼看去,竟是看不出年纪的。
塔里木里站起来:“几年不见,冉公风采更胜当年啊。”
“别人这样说便罢了,王爷说出来可是愧煞冉某了,”冉清桓一边让坐一边赔罪,“王爷千里而来,本该一尽地主之谊,却不巧小女正病着,怠慢了王爷,还望恕罪则个。”
“客气了客气了,我们不知小姐病了,否则早该来探问的。”塔里木里笑笑,“小姐这是什么病?吃了什么药么?”
“小孩子家不懂事,贪凉又贪玩的,前一段时间着了凉,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她这身子骨一直就不大好,这一躺便躺了半个月,劳王爷费心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比着客套,当年在麦子岭的率性随意荡然无存,赫鲁听得郁闷,忍不住插嘴道:“大将军,听说你不做将军了么?”
冉清桓一愣:“没记错的话,这是赫鲁兄弟吧,当年你还不会说官话呢。”随即他笑了笑,“我暂时不做将军了。”
赫鲁眨眨眼:“暂时?那就是你以后还会再做了?”
这问得就不对了,冉清桓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没接话。
赫鲁不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还在一个劲地说道:“真的,我觉得你打仗挺有两手,不做将军挺可惜的。”
塔里木里却突然感叹了一声:“三年多了。”
冉清桓极顿了一下,缓地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是三年多了。”那一瞬间两双眼睛里闪过极其相似的东西,一个忘不了中原广袤富饶的土地,一个不甘心西北未曾扫平安定。塔里木里忽然间认出了这双眼睛,没有虚假敷衍的笑意,曾经透过千军万马,满不在乎地看过来的这双眼睛。
他心里竟感慨良多:“我知道你们中原人的文字里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么个词,本想着你是第一等的英雄人物,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冉清桓截口打断他:“王爷,你的官话讲得好,却不一定懂得中原人的心思啊……我知道你是没什么恶意的,但这番话,说给别人,便是有侮辱之意了,你听过鸟尽弓藏,又可曾听过不事二主的道理?”
塔里木里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你们有很多道理,但都不一定是对的……算了,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的。”
冉清桓笑了笑,没说什么。
赫鲁在一边抓耳挠腮地想问什么,他心里好奇得很,但是却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失礼,憋了半晌,冉清桓余光瞥到,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好话,只装作没看到,和塔里木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东拉西扯了一会,塔里木里叹了口气,这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起身告辞。
冉清桓也没打算留他,茵茵的事还在心里堵着呢,这要相送,环儿却在门口提醒道:“主子,皇上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一个人轻笑道:“怎么,朕来的不巧了,莫罕王这是要走了?”
塔里木里一愣,这些天以来,他也知道,大景的皇帝和草原的霸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