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一点都不心忧么?”
罗广宇不易察觉地皱皱眉,耐下性子说道:“冉清桓不一样,他没有野心,也不怎么理政事,但是,他是一块招牌。”
“招牌?”张勋不禁追问了一句,八王混战的时候,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况且毕竟是书生,对这些征战的事情不甚清楚明白,只听说过冉清桓手段怎么诡谲,怎么有不败之名,然而那形象实在和如今这个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中书令冉大人差距有点大。
“于内,冉清桓名声太大,时至今日,若他真的到大营里面走一圈,也仍然敢说能做到一呼百应,放在哪都危险,只有看在眼皮底下,于外……虽然西北蛮夷不成气候,但是总还是居安思危得好,冉清桓在朝,无论如何,也是种威慑。”他感叹了一声,“这个人,这个人当年实在是……”
摇摇头,瞥了一眼张勋的表情,年轻人人虽然极力掩饰,却仍然能让他看出几分不以为然来,罗广宇本来想提醒他一句,“况且皇上对冉清桓的情分恐怕不一般”,此时却生生咽了回去,张勋不知道,这个老人欲言又止,是他失去渐渐失去罗派继承人身份的开始。
终于,罗广宇只是轻轻地说道:“无论如何,老夫提醒你一句,万不得已,也绝不要惹到他头上。”
这句话到底张勋没有听进去所以要了他的命,这是后话了。
河运一事,若非盛世,绝不可为之。
冉清桓这个天才前无古人地提出了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方案,并且出人意料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也是借了世家公卿们的荫蔽,他们才是真正得到实惠的人,朝中文臣言官大部分和这些人是有勾连的,反对的声音被郑越和世家们联手以铁腕压了下去,这事情实行起来竟然出了奇的顺利。
郑越敲山震虎的初衷是不是削弱这些吃皇粮的蛀虫现在都不重要,重要是,现在他要钱修河运,他要把修理河运所有的风险转嫁到这帮冤大头身上,便只能先容忍他们。
但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以郑越的性格,是不可能任凭其把持在大臣手里的,卸磨杀驴说的就是这帮人的下场,可是世家们当然也不是笨蛋,他们的办法,就是把足够多的人拖下水。
河运毕竟耗资巨大,而此次参加筹钱入股的,从南往北,合起来有上千户了,其中名门望族,登堂新贵不胜枚举,郑越不可能一刀把他们全杀了。
这些人各怀鬼胎,还有得好戏。
不过他们自折腾他们的,冉清桓此后的一段日子,是真真平稳安定了。
修河运的事,郑越不让他掺和,朝廷上的事,他自己懒得掺和,一天到晚研究肖兆给的口袋书,整整一个月以后,作为实验品被他折腾的茵茵终于有了一张自己的脸去了如梦夫人骨子里带着的妖娆不详气息,眉目清淡了些,看起来不那么夺目,却舒服了很多。
郑越大笔一挥,给了茵茵一个郡主的名,对外宣称是前洪州谢青云的女儿,如今冉清桓的养女,谢青云虽属叛逆,但感其忠贞不二,若非是遇人不淑,实在有无双国士之风,是被赐了谥号的,不管怎么说,如今茵茵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出去见人了。
可是麻烦也接踵而至了。
国相养女钦赐郡主,这身份和如今女孩的那赏心悦目的小脸配合起来,杀伤力实在是惊人,一时间居然吸引了不少上门求亲的人,冉清桓哭笑不得地以茵茵年幼这理由给打发了,感慨这世道实在是荒谬。
然而自来荒谬的,不仅仅是世道。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一般,老天都见不得他安宁
这一年夏末秋初。
层林染了细软霜色,暑气将退未退时。
就在上华的夜晚已经开始转凉,蝉声渐细的时候,一人一骑正不要命似地赶路。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