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有些意外地一笑,调侃道:“哟,冉大人啊,想不到朕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什么事撬开你的金口了,真不容易。”
“臣惶恐。”冉清桓毕恭毕敬状。
“你惶恐?还真没看出来什么事?说。”
“哦,皇上,南方的梅雨季节也没几个月了,趁这段时间的功夫,臣想去蓼水流域看看。”
郑越一愣,迟疑了一下才问道:“要……去多久?”
冉清桓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跟没去过南方似的:“个把月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看看罢了,梅雨季节马上就到了,想来臣就是想做什么也得等大半年的了,顺便看看民间有没有水利河运方面的人才……”
“相爷。”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冉清桓回头一看,走出来的是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正是吏部尚书裴志铭,老头子颤颤巍巍地说道:“相爷千金之躯,还是保重身体为重啊,再者为相者,立志于国本,哪能事事躬亲呢?”这话说的,既不显多管闲事,又多少有些讨好意味,于是立刻有人出来复议。
“相爷,裴大人说的极是,此时不比战时非常时刻,正可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嗯,这个是户部侍郎刘平。
“相爷三思。”真是热闹,还有中书省左仆射何忠林。
“啊,是是,”冉清桓受教似的点点头,“裴大人和各位大人教训的是但是,这个问题总得解决不是,迟早得有这么一天,谁看都一样”他好像在说不相干的话题,懒洋洋的,甚至显得有些糊里糊涂,然后突然看向裴志铭,“您说是不是,裴大人?”
裴志铭愣了愣,冉清桓偷偷向他挤挤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不定后学走这一趟,就能发现什么绝佳的解决方案呢?”却见几个人露出迷惑的表情,他若无其事般地继续道,“各位大人放心。”
放心二字,包含的意思可是太多了。
郑越揉揉鼻梁这人没立场地和稀泥还当着他的面,其行为简直让人发指。
“爱卿几时走?”
“嗯,就这阵子了,看看把手头的事情交接一下,出发就是了。”
“可是”郑越忍不住加了这么一句,人说关心则乱,到底还是不愿意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皇上,”冉清桓对他笑笑,“臣就算是在京城养尊处优了几年,也还没有髀肉复生呢,怎么就不中用到出趟门都不行的地步了?”
郑越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笑容中的不悦,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道:“既然爱卿主意已定,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