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好，我看着楼下宴会厅。】

她回着消息，没有错过宴会厅里发生的事。

米兰达还在说话。

“总有人得活下来，只是为了延续的那一丝可能，我们必须利用起每一份资源。在免顶之灾到来前，只能孤注一掷。如果是必死结局，那不如利用其死亡保护他人。”

“总要有人活下去，就算我们不能想出结局的办法，也要给后人留下一线可能，让他们去寻找结局的办法。”

米兰达说的云里雾里，但张白白居然诡异的听懂了。

她知道今天之后瘟疫王朝发生的事。

虽然可能在细节上和历史真实发生的情况有出入，但是大致走向她还是知道的。

这场誓约之后，女巫被做成了鸦嘴医生，最初的意愿是保护国土不被病毒侵害，看到得病的人直接暴力治疗处理掉。而后国土面积大，仅有的鸦嘴医生无法庇护所有地方，国王利用誓约里的手脚，将女巫的巡逻范围缩减到内城外围，只保护贵族。

“在灭顶之灾到来前，只能孤注一掷。”指的是女巫处境，女巫的力量来自于自然，自然的衰败，永夜降临，会让女巫这个种群彻底灭绝。想要延续，只能尝试用女巫的命造神。

而造神失败后，还可以利用剩余的女巫，去保护一部分瘟疫王朝的原住民，也就是贵族。便是“如果是必死结局，那不如利用死亡保护其他人”这句话的含义。

每个人都是抱着目的主动参加这场誓约。

每个人都想延续。

有的人牺牲自己的族群断臂求自保，有的人利用其他人。那么神殿呢？他们加入其中的目的是什么？

张白白找不到他们能从中获得的好处。

国王侧过头，朝着女巫首领的方向，模糊的面容看不见表情，他语气冷漠。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女巫首领没有作答。

手持长剑的女巫气的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死，满口仁义，你怎么不代替制造伪神的女巫去死！”

“不是现在。”米兰达轻描淡写。

“你现在就去死！”

敢当众反水的女巫根本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通过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心理准备。

守卫们重新冲上来，和女巫厮杀。

米兰达依旧半点没躲，哪怕剑尖擦着她头皮划过，她依然保持神态自若。

神使米兰达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女性，但她有着独特的气质。脖子很长，眼睛深邃，带着面纱远远看也觉得像只优雅的猫头鹰。

“时间紧迫，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要对想办法的人出气？”米兰达似乎真的对此感到困惑。

大概类比为，问一个人吃什么，他说随便，结果准备好饭菜后对方又挑三拣四。

不，不能这么类比。

张白白否认了心中的想法。

毕竟她吃晚饭不需要完成一场献祭，也不需要那个说随便的人直接牺牲。

沉默的国王又发话了。

“你不打算劝阻你的族人吗？”他对女巫首领说。

“做出这个决定已经将我彻底掏空，陛下，我累了，就不要逼我向自己的姐妹动手了。还记得我是预言女巫吗，妹妹们”

后面的话女巫首领是对这战斗中的女巫说的。

“我曾经做出一个又一个决策，带领同胞们走到现在，但我真的看见了那场末日，我看不见路了。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别无他法。”

“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并没有人回应她轻飘飘的话语。

血水洒满了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