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一位神圣的自然人,您必须保持自然人的纯洁性。”米歇尔语言恭敬,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回答,像是在背诵一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张白白有些疑惑的侧头。
米歇尔的视线落在张白白的身躯上,张白白觉得对方似乎在打量某种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她很无趣的,不要搭理她。”
向九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张白白也停止了用餐。
“自然人从娘胎里生出来,而威利斯人是人工合成的胚胎,在公司的车间里长大。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干活,除了保留类人的大脑外,其余部分都会被改造为更高效的机器。”
向九祥随性的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腹部。
大概是兴致到了,他多说了两句。
“科技发展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让电子取代人脑,于是那帮科学家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将这群合成人运用到各个岗位。”
“为了区分自然人和威利斯人,威利斯人的眼睛是紫色的,且只有低劣的威利斯人才会进行义体改装,自然人必须保持身位自然人的纯洁性。”
向九祥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对着炉火。他对张白白伸出手,张白白立刻会意,把下午的汇报递了过去。
车厢里只能听见向九祥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张白白其实没有接触过这种级别的“老板”,她曾经打工的地方,那些领导无非求才求位,目标简单又明确。张白白领略过他们的手段,再厉害的人也没有跳出固化的圈子。
向九祥不一样。
张白白很少越过自己的逻辑分析,用直觉判断。但她现在的第六感却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告别了以往的模式,不仅仅是因为死亡威胁。
如果给每个人都画一张印象画,那么向九祥应该是一道看不清脸的黑影。
向九祥没有对他们的报告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在翻到张白白的汇报时手指微微停顿,但也很快翻到了下一页。
张白白盯着向九祥的脸,他有很深的眼窝,高颧骨,上了年纪的皮肤松弛,布满细纹。她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然而一无所获。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向九祥轻声说。
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抓住了张白白的眼睛。
“你要不要跟我干?”
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仿佛一瞬间连火焰的跳动停止了。
昏暗的房间里,张白白看见他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让人分不清是在看他,还是在看自己。
张白白从未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压力,对比之下之前的求生好像都成了游戏。
她好像被扼住了咽喉,喘不上气。
大约几秒的时间,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张白白感觉到阵阵晕眩袭击着大脑,她攥紧扶手几乎随时都要倒下,向九祥投射在墙上的庞大阴影,像个盯住她的怪物。
“我”
说点什么!
“我”
必须说点什么!
张白白抓着扶手,挣扎的站起身。
向九祥却懒散的摆摆手,好像瞬间失去了的兴趣。
“今天就到这里吧。”
张白白喜欢用逻辑分析问题,但她始终忽略的直觉此刻正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敲响警钟。
他们离开了车厢,米歇尔站在车厢门口望着四个求生者。
“祝各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车厢门缓缓的关闭。
“我靠”
扑通一声,新人乔墨腿软的倒在地上。
当车厢门真正闭合的那一刻,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