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是沈砚身边的一个仆人。

现在,他竟然站在了与沈砚相同的位置。那看过来的眼神不再显得那么谦卑小心,只带着从容的笑。

江景思,这个备受瞩目的江家继承人,带着两杯酒,来到了沈砚的跟前。

“许久没见了,少爷。”

别的人喊沈砚为砚少爷,只有江景思,即便已经处于与他相同的地位,还是这样呼唤他。

沈砚的目光审视在江景思的脸上。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其他人尚且不知,甚至也不知道江景思曾经是沈砚的仆人,其他人只知道这位江家继承人对沈砚特别重视。那柔和得体的笑容,举起酒杯时谦逊有礼的姿态,都在昭示他也很看重沈砚前有陆珵,后有江景思态度如此,更是没有人再敢轻言沈砚了。

沈砚伸手接过江景思递过来的酒杯,他神色淡淡,与满面笑容的江景思相比,更为漠然一些。江景思将酒杯放低一些,轻轻碰了碰沈砚手中酒杯的杯壁,他说:“祝少爷安康。”

沈砚本来就故意站在远离人群的位置。江景思走过来与沈砚说话,声音有些朦胧,那边的人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沈砚被碰了杯,江景思轻微笑着,举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那一双眼睛却还是带着笑意轻轻看着沈砚。

沈砚在他这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眼中,依旧察觉出几分那种阴暗的味道即便成为江家的继承人,依旧还是不曾改变过的阴暗的老鼠。

这种眼神让沈砚觉得有点浑身发毛。他将酒杯递给身旁的路珵。

陆珵像是一个侍者一样站立在他的身侧,也顺手将这酒杯接过。他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只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也奇怪为什么原本是沈砚的仆人的江景思,怎么一夕之间成为江家的人。

即便江景思比沈砚高,沈砚也不曾仰头看着他。他甚至稍微仰了下颌,垂着眼皮这般骄矜地看着他。

他只对眼前的江景思说了一句话:“老鼠,终究只是老鼠。”

【反派值+1。】

江景思又轻微地笑了,不发一言。

沈砚现在没工夫和老鼠叙旧,他知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但凡他孤身离去,一定会有人偷偷跟上来。所以他对身旁的陆珵说了一句:“小叔叔,这是江景思。”

他目光看向陆珵。明明没有多余的话语,陆珵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沈砚的意图。

他稍微走上前来,用平日里他最惯常使用的那一副社交的面容与神态面对江景思,明明很早之前就见过江景思,他却说:“你好,我是陆珵。第一次见面。”

沈砚杵着手杖离开这里。江景思的目光依旧流落在沈砚的身上。

陆珵已经挪了脚步遮挡了江景思的视线,只与江景思讨论一些好像无关紧要的话题。

可陆珵的身份摆在这里,江景思当然不能贸然离开,只得站在这里与陆珵说上两句话。其他人见他们开始攀谈起来,也纷纷端着酒杯过来,要与这位横空出世的江家继承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