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使起蛮劲儿来身边的人都争不过,更何况这个搂着孩子在水里泡了半天的男人。

争夺间身后的岸边有扑通的入水声。

眼看孩子要被温伏从怀里抢走,男人从身上掏出别在后腰的水果刀,开始毫无章法地在水下往温伏身上捅。

极度的寒冷总会减轻人的感知,温伏腰间和腿上乍然传来一阵一阵冰凉的刺痛,他并未细想,一鼓作气把孩子抢到了怀里,掉头就往岸上游去。

河水糊在他的睫毛上,温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凭借模糊的视野往人多的地方游。

岸边人声鼎沸。

“要死自己死,别带着孩子啊!”

“就是!孩子招你惹你了!畜生吗?!”

“他是一个人怕死,要带个跟他一起死的作伴!”

“小伙子小心啊!”

孩子靠在温伏的肩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忽然拔高了音调,哑着嗓子喊:“哥哥!哥哥!”

身后那个男人高高举起手上的弹簧刀,要往温伏头顶刺下去。

温伏扭头,离自己不到一臂高的刀尖就悬在顶上,下一刻就会捅破他的眼球,刺进他的头颅。

就在这时,温伏眼前横过一只被打湿了白衬衫的手臂。

下一秒,那只胳膊往外屈折,手肘狠狠朝上撞击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被迫仰头承受这一击,猝不及防间,整个手掌“擦咔”一声被人折向后方,男人发出惨叫,手上的匕首也被夺走,远远地抛到了河水里。

腰间环上一股支撑的力量,温伏的四肢变轻了,整个人被谁紧紧搂在身前。

他还是紧抱着那个孩子,被搂住也没有抬头,只侧过去嗅了嗅对方身上的气味,便放松了脊背,小声道:“薄哥。”

费薄林一脚把男人踹回河中心的位置,快速地上了岸。

上岸前温伏先把小孩往上递给伸手的人群,自己在费薄林的支撑下爬了上去。

岸上一片喧哗,等温伏靠费薄林身上站好后,人群接连发出成片惊呼。

他的白色卫衣下半部分洇出了血。

遥远的有警笛声渐渐逼近,有人喊着警察来了,有人喊打120,温伏抓着费薄林的衣角,步履蹒跚地去捡自己丢在岸边的衣服。

他身体越来越冷,从头到脚冒着寒气,意识也没那么清楚了。

“薄哥。”温伏把衣服拎在手里,回来瞥了一眼周围,往费薄林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