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到床边这短短几步,费薄林却走得又慢又轻。

正当温伏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时,身后的床位往下一沉

费薄林挨着他睡下来了。

温伏正要翻个身往费薄林怀里钻时,对方的胳膊横过来,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肋下,从身后将他紧紧圈住。

这个姿势也可以,温伏想,只要挨着他就可以。

下一秒,费薄林蜷缩着,额头抵在了他的后背。

温伏半梦半醒间奇怪了起来:费薄林以前睡觉不会这样。这个人本来就高他半个头,要是睡觉还蜷着抵在他后颈脖子下,该有多难受。

他抬手摸到费薄林抱在他腰间的手背,竟碰到费薄林握在掌心的手机。

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此时浸透了他背后的睡衣,渐渐打湿了他的皮肤。

温伏猛然睁眼。

很快,费薄林的身体连同环抱着他的两只胳膊都细微地颤抖起来。

温伏想要转身,却没动。

他听见费薄林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宛若无声的哭泣,而背部愈发湿润的睡衣也证明了这一点。

温伏掀开被子,看向费薄林手上的手机。

那是八年前费薄林一直用到报废的旧手机,手机里有一段除了温伏以外没人知道的回忆。

他对着手机探寻似的思索片刻,仿佛明白了费薄林眼下这般是因为什么。

可是不应该。无缘无故的,费薄林八年前都没注意过的视频,怎么会今早突然被发现?

温伏迷茫的黑色眼睛对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线晨光转了转,在这一瞬恍然想通了首尾。

八年,从滴酒不沾的学生到人人恭维的费董,觥筹交错的名利场里,这份酒量就是练也该练出来了,费薄林怎么可能还是沾酒就醉的毛小子。

温伏眨了眨眼。

原来是自己还没来得及接受光阴似箭,总把他们当成十几岁时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