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担心。”

凌晨高原温度极低,尽管他们此时是在山下,风雪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

温伏冒雪而来本就危险,如果现在连夜回到山上,发生任何意外后果都不可估量。

可现在费薄林的话在温伏耳朵里最不中听。

他越是挽留,温伏越是要走,温伏巴不得自己今晚死一死让费薄林就这么后悔一辈子。

可他也就是这么一想,真要这么做,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八年都过来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费薄林了,他倒是先死了,这很划不来。

于是温伏停下脚,侧身回头看向费薄林,说出口的话伴随呼吸一口呵出来在嘴边变成白气:“韩国的冬天,每晚都是这样的大雪。”

费薄林的手放下去,他知道温伏要说出有一些让两个人都伤心的话。

就像一把铡刀总要落下来,落到他心上,把他伤得皮开肉绽,让温伏把这八年的委屈慢慢跟着他心口的血一起流出去才好。

“我在那里一个人过了两年。”温伏说。

“费薄林,你那时候怎么不担心?”

费薄林的手在腿边握成了拳,他和温伏隔着几米的雪地对视着,温伏没有转过身,只是这么侧头望着他,两个人在这一瞬仿佛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

他也莫名有些委屈了,温伏记恨他,记恨他把自己抛下,于是凭着这份记恨给他安上了莫须有的无情的罪名,就因为他把温伏送去了国外,而今真相揭露,温伏就因此否定他的心,否定他八年来并不比温伏少上一丝一毫的对彼此的牵挂。

“你怎么知道我不担心?”

费薄林眼眶微红地瞪着温伏,就快忍不住:“我”

他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蓦地停下。

费薄林的唇抿成一线,别开目光,声音忽低下去了。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费薄林说完这句,紧接下一句,生怕温伏听不到后面那半句而误会,“……我是你哥哥。”

温伏已经够恨他了,如果此时再因为自己克制不住而让温伏发现他对他还有别的心思,那两个人真是要变成永世的仇人了。

“我是你哥哥。”费薄林又重复了一遍,掩耳盗铃般有了些底气,重新把目光挪回温伏脸上,“怎么可能不想你?”

温伏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半晌,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神色。

他微微扬唇,睨着眼睛,用一种近乎冷笑的语气吐出几个字:

“费薄林,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