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秋:“对啊。”
温伏:“主角是谁?”
卢玉秋:“心机总裁和弟弟。”
温伏:“讲的什么?”
费薄林突然对卢玉秋开口:“你也回去做题。”
“……”卢玉秋还要开口,谷明春的身影忽然出没在教室门口。
她跟个陀螺一样一秒转回去,同时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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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州的夏天总是很热,五楼教室的天花板每天都被晒得发烫,一间教室六个顶风扇从早到晚吱呀转个不停,仍是阻挡不住教室里的人挥汗如雨。住校生每天晚自习下课就马不停蹄奔回宿舍享受空调,温伏则憧憬着回家后费薄林亲手切的西瓜与洗完澡瘫在床上吹风扇的寂静夜晚。
埋头苦读的日子虽然漫长,但事后回忆起来只叫人感觉时间一晃而过。
好在学校还留有一丝仁慈,在温度最高的三伏天放了准高三暑假,让费薄林得以在家度过十八岁的生日。
在这之前的一段日子,温伏每天放学回家就蹲在自己的存钱罐前,对着存钱罐唯一的投币口若有所思。
之前费薄林有一次聊天时无意间说过,因为家里的开支不需要温伏出力,所以他专门给温伏买了只进不出的存钱罐,等到罐子里的钱存满那天,温伏想取钱了,就把罐子摔碎。
现在的罐子里有四千一百三十元:温伏上学期根据费薄林教的提交了贫困补助,得到一千两百元,加上一千五的奖学金,还有一开始存在里面的一千多块,费薄林让他全存进去,如今罐子里也有了不小的一笔钱。
这晚他趁费薄林在厨房煮夜宵,自个儿抱着罐子靠着床脚盘腿坐在地上,用一只眼睛堵在投币口,借着勉强照射进罐子口的一缕光线模糊看见一抹红色的纸币。
温伏捧着存钱罐思考:要用多少钱买蛋糕,又要留多少钱给费薄林买眼镜?
他没买过眼镜,不知道一副眼镜多少钱,不过依稀感觉到去医院配的眼镜兴许不便宜,可能是很大一笔开支,否则费薄林不会迟迟不去。
八月十九号转眼就到,那天的前一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清早起来天气凉爽,小区里的树都比平时更翠绿几层。
中午外头打进电话,说让送些槟榔和冰棍去三条街外的一家麻将馆,费薄林想着中午客少,温伏又怕热,本打算自己去送货,温伏却自告奋勇,凑到他旁边听完电话就眼疾手快扯了口袋去货架扫货。
拿完槟榔和冰棍,温伏跟阵龙卷风似的往外跑。
费薄林叫住他:“正好我回去做饭,你送完直接回家。”
说着就把小卖部钥匙递给温伏:“收的钱回来放到抽屉里。”
这正合温伏的意,他一声应下,收了钥匙,马不停蹄跑去送货。
送完回来的路上他顶着太阳慢悠悠走在路上,经过每一个蛋糕店都停下来多看几眼。
温伏没买过蛋糕,四岁以前在家人眼里他的生日不值得庆祝,四岁以后在养父身边这更是没必要的事。
他对生日蛋糕的理解是朦胧浅薄的,只单单知道正常的一个人过生日要吃蛋糕这件事。至于价格、款式、用料等等,他一窍不通。
温伏不知道的是,费薄林也已经很久没吃蛋糕了。
自打林远宜的骨灰从异国他乡漂流回来再乘坐一辆面包车送到他手上的那个初夏起,费薄林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费薄林其实也并不喜欢夏天,中考结束的那个盛夏对他而言是一片灰白的苦海,母亲去世的苦痛跟随着夏季特有的暴雨一起,像一根根混在雨滴里的绵密的钢针扎透他的脊骨,每一场雨都是一场沉浮,他在无数个夜晚的雨声里逼迫自己像吞咽铁钉一样去消化林远宜去世的事实,然后被淹没在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