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不管。除开八首诗词,一个学期三篇古文,温伏开学就要从第一篇开始,按着文章下的注释去背诵和了解每一篇文言文的每一个字,但凡遇到不懂的,就问费薄林。
每篇文章费薄林给温伏两个周的时间让他逐字逐句吃透,留一个周每天随机抽查,晚上回家先让温伏默写一遍原文,再选取重要语句让他翻译。
大概人都是这样,自己越劣势的方面越不想面对,或者说即便面对了,也无法像在擅长领域那般提起满满的兴趣。
温伏每晚到了家里,和费薄林凑在书桌前,在那个暖色灯光的台灯下,先是双目炯炯地盯着费薄林,看对方会从书包里掏出哪个科目的练习册自打被费薄林“收养”以后,他连资料费和学费都一并由费薄林负责,温伏除了语文其他科目都优秀得很平均,因此费薄林管了他的一科,干脆连温伏其他科目也一起安排。
只要在不学习语文的夜里,费薄林就随机给温伏带一本其他科的练习册回家。
如果晚上费薄林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学或物理,则小猫高兴;
如果是英语或理综,则小猫平静;
如果他掏出一本语文,则小猫需要一瓶菊乐安抚才能静心。
温伏像开盲盒一样等着费薄林每晚从包里拿出的科目,费薄林也像开盲盒一样观察温伏每晚看到练习册的表情。
日子像书卷翻页那样一篇一篇地过,金沙江的水岸线慢慢上涨,楼下的大树发了新芽,最后一场倒春寒结束那天,温伏在教室的窗外看见一只栖息的蝴蝶。
戎州的春天到了。
学校发布对那两个霸凌初中生的高三体育生进行开除处分通知的周末,费薄林带温伏去理发店剪了一次头,那天是温伏长这么大第一次去理发店剪头发,一踏进去就盯着里头每一面镜子到处看。
他知道自己要躺在床上,让别人坐在脑后洗头便不乐意,一直躲在费薄林身后不愿意过去。
有人笼罩在他头顶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不安,除了费薄林以外温伏不愿意把自己的脑袋交给别人。
好在这家理发店是费薄林自小常去的,老板是个中年阿姨,就住他们的小区。
费薄林几次试图把温伏牵过去,均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