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苦笑着叹了口气。
这一夜可真是跌宕起伏,现在的境况,说不得比白逸青断片儿不认账还要复杂。
可即便如此,从对方先前欲盖弥彰的刻意疏离,到今晚的难以自持,他依然相信白逸青是喜欢自己的。
距离算什么?区区五百公里。
他们又不是陆思齐。
即便是陆思齐,也未尝没有走出桎梏的可能……
眼睛适应了黑暗,陆野看着对面安静的青年,眼底漫上一丝疲惫。
第二天清早,白逸青被手机闹钟震醒,脑袋隐隐还有些发胀。
昨晚捱到睡着应该是后半夜了,他想起什么,倏然睁眼,转头顺着长桌下的空隙看过去
陆野床铺已经空空如也,被子叠得很整齐,连一丝压皱的痕迹都没有。
他缓缓起身戴上助听器,屋外鸟鸣响成一片,夹杂着人们的交谈声。确认了一下时间,是才七点二十。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昨晚的情形……没有断片儿。只是在桥上和回院子聊天那一段有些恍惚,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白逸青揉揉太阳穴,暂时抛开一切杂念,收拾洗漱。
换洗的衣服只带了两套,昨晚脱下来的……
他四下寻找,然后在外间窗边的晾绳上看到自己和陆野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挂在那里。
包括内裤袜子。
“……”
慢吞吞收拾好一切,想到马上要打照面,白逸青心底忽然生出几分慌乱。
他做了个深呼吸,捋了捋外套衣摆,硬着头皮推门而出。
清晨的南客庄弥漫着植物的潮湿凉爽的气息,以及村居炊烟味道,鸟鸣声声,从身后的山谷中传出来,悠扬空灵。
太阳还没有照进后院,水潭边的青石围栏覆着晨露颜色比白天暗了几分。
树下坐着几个学生在聊天,桌上还是熟悉的木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早饭。
陆野背对着他站在灶台边汆烫蔬菜,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伟聊天,那道身影依然英挺,不知道被自己弄伤的地方,有没有恢复一些。
想到这里,白逸青的脸又有些发烫……
“青哥!”
章田宇朝他喊了一声,挥手招呼他过去坐。
白逸青动了下唇角,余光里,那人站在锅边缓缓的搅动着勺子,并没有看过来。
他走过去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洛洛睡眼惺忪:“五点钟!全村的鸡都在叫,你没听到吗?”
李景:“青哥听不到,喝多的人都睡得跟猪一样。”
白逸青:“……”
几人调侃了几句白逸青醉酒的事儿,他也只好敷衍着说都不记得了,然后借口去卫生间,开溜。
公厕在前院,白逸青出来的时候,安西小跑着从外面回来,气温偏低的清晨,他穿着T恤短裤浑身汗津津的,是去跑步了。
看到白逸青,安西直接脚步一转朝他跑了过来:“等我一下,我也上个厕所!”
白逸青莫名其妙,大男生上厕所还要等?
安西出来的很快,身上冒着热气儿,胳膊习惯性的往白逸青肩膀上一搭:“妈的,以后滴酒不沾!”
白逸青足跟一滞,推己及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昨晚干嘛了?”
安西撇撇嘴:“失眠了!”
白逸青持续诧异……
李景说喝多了会睡得像猪一样。如果没有作奸犯科的话。
是的,白逸青失眠,是因为陆野那个没说完的词给这一晚定了性,让他实在无法给自己的行径找借口开脱……
安西神情惆怅,朝后院方向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