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仪看向祁瞻徇:“可自他入京以前,下官从没有见过他。”

“下官亦不过是区区中书舍人,如何有刑讯他的权力与本事。”郁仪对答,“还请陛下明察。”

祁瞻徇笑:“朕会派锦衣卫保护你,不会只让你一个人审讯他。”

他的手拍了拍郁仪的肩膀,凝睇着她的眼睛:“朕视你为心腹,不要叫朕失望。”

自周朔平一事起,郁仪亦感受到了祁瞻徇对她日渐信赖。

对她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离权力越近,机会便越多。这也是她选择做太后的侍读学士而不进六部的原因。

这个天下早晚要交到祁瞻徇的手里,能得到他的信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郁仪知道祁瞻徇把话说到这个余地,便不再允许她反驳。

这或许是个圈套。

可明知是圈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周朔平被单独关在一间独立的牢房里。

陪同郁仪一起审讯的人是陆雩。他依然如过去一般寡言少语,跟在郁仪身后,像是个快要熄灭的影子。

陆雩分明早已不受重用,平日里都被赶去守城门,许久没有进诏狱里做事了。今日却莫名启用了他。郁仪心中也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周朔平居住的环境总要比的囚犯更好些。或许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又或许是因为有太多人为他请愿。

这间牢房湿冷又阴郁,墙上的壁灯都被水汽浸透,蜡烛的燃烧都带着隐隐约约的一圈黑烟。牢房里铺着厚厚的茅草,周朔平的囚服还算得上是干净,至少看不出血痕,由此可见他的确没有受刑的痕迹。

郁仪走到他面前,周朔平缓缓睁开眼。

“你想见我?”这是郁仪的第一句话,“我已经来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