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他们手里托着痰盂瓷碗、铜盆巾帕,看样子刚服侍过吴阅先吃药。

只是药碗里的药分毫没动,又原样端了出去。

房中的光线很是昏暗,只有蒙了明纸的窗户透进来一抹稀薄的光。

像是有无数细微的灰尘,静静地散开在空气里。

吴阅先趴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吴郎中。”

听到她的声音,吴阅先艰难地睁开眼。

“是你啊。”他像是很久都没有开过口,嗓子嘶哑得厉害,他闭上眼缓缓道破她的来意,“我说过了,这本账簿我不能交给任何人。”

郁仪没有接话,她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反问他:“吴郎中怎么不吃药?”

吴阅先的喉咙像是拉坏的风箱:“实不相瞒,老朽信不过任何人,自然也信不过他张显清了。”

“苏侍读听没听过怀璧其罪四个字?”吴阅先的声音没有什么抑扬顿挫,“人人都求之不得的和氏璧,便是这一本账簿。不论是司礼监的严刑拷打、还是张濯的曲意逢迎,在老朽眼里都没有半分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