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环顾四周:“赵公子可看见永定公主了?”

“看见了,”赵子息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前面的杏园,“她哭着往前面跑去了。”

侍卫们不敢耽搁,立刻抱拳:“多谢赵公子。”

说罢匆匆向前跑去了。

赵子息又回到了假山里,永定公主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小声说:“原来光风霁月的赵公子也会骗人啊。”

赵子息莞尔一笑:“想不到金装玉砌的永定公主也不喜欢奴才们前呼后拥啊。”

他们两人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永定公主喂了一声:“赵子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洗耳恭听。”

永定公主正色道:“你向我阿娘上书求娶我,行不行?”

赵子息被她的话说得一愣:“什么?”

“没听明白吗?”永定公主不耐烦了,“我说让你娶我。”

“我生得不丑,我还有很多钱,娶我你是不会亏的。”她打量着他,“你娶了我,我也不会管你纳不纳妾,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子息温声问:“敢问公主殿下,为何想要让我娶你呢?”

永定公主仰起下颌:“你管呢?”

赵子息笑了,他说:“是脱火赤向娘娘求娶殿下了吧。”

永定公主睁圆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才你也不在场啊?”

赵子息说:“方才席间脱火赤的目光屡次落在殿下身上,显然是垂涎殿下的美色已久。”

他聪明又安静,和他说话一点不费劲儿,永定公主叹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帮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

想到赵子息是赵公绥的儿子,估计从来就没缺过钱,永定公主又有点挫败。

赵子息想了想,对着她说:“公主为何不想去北元?”

“这还能因为什么?”永定公主愤愤道,“你知道那里有多远吗,没有绮罗也没有珠宝,整日里和牛羊为伴,听说脱火赤本人茹毛饮血,是个生食人肉的怪人。”

她说得大都是源于道听途说和想象,赵子息闻言轻轻笑起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弯弯的眼眸如同一泓清泉。

“北元没有殿下想得那么可怕。”赵子息道,“那里的确有数不清的马匹牛羊,却也有中原看不到的广袤草场。记得有一日,我独自骑马去敕勒川,夜里行至溪边饮马,抬起头时看见满天数不清的繁星。”

“比起咱们中原后土,北元的确缺少了绫罗绸缎与珠宝。可天上的星星像是水晶玛瑙,绿野上的羊群像是珍珠,而水草丰茂、野花丛杂的沃野就是天赐的锦缎。”赵子息说,“那里没有殿下想得那么糟糕。”

永定公主睨他:“你也是来劝我的?”

“不敢。”赵子息温和道,“我探访过很多北元部落,其实他们也已经在很多重要的地点建立了村庄与城市。那里和大齐也很像。在我看来,建设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比建设大齐更妙趣横生。”

他乌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永定公主:“殿下难道不想成为一个和太后娘娘一样的人吗?”

“脱火赤此人马背上夺得江山,他也缺少一位能为他治国安邦的王后。凭借殿下的聪慧,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和太后娘娘一样出色的政治家。”

永定公主愣住了,她垂下眼:“我?你别开玩笑了。”

这些年来,她受到的教育都是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而非是一个掌权人。

“为什么是开玩笑呢?”赵子息道,“殿下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呢?”

永定公主看着他,突然正色道:“如果那样,我是不是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了?”

而那一刻,赵子息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