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林听罢,不由得紧张:“前日不是才传召过,可是出了什么事,惹了太后娘娘的不快?”

孟司记掩唇:“哪有的事,苏进士去了便知道了。”

于是郁仪便将自己的笔放在笔架上架好,跟着孟司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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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在太后身边的人很多,苏郁仪是这里头唯一的女郎。大臣们各怀心思地要将人送到太后身边去,自然也是各显神通。这些人里,除了那些博古通今的,还有不少天赋异禀的。譬如大理寺卿举荐的便是一位美貌少年,妙目盈盈,唇红齿白。左都御史甚至保举了一名传经讲法的和尚,眉宇间仙风道骨,轩然霞举。

太后皱着眉将一列名字看完,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这哪里是让哀家选侍读,分明……”

分明是选面首。

她把苏郁仪的名字圈起来:“只是这个苏郁仪,哀家也不知她能不能得用。”

能进宫的人都是有私心的,男人的私心往往在仕途官宦,而女人家的私心往往在攀附皇恩上。太后不计较自己手下的人有野心,却也害怕自己身边的人最后爬到自家儿子的龙床上去。

这个苏郁仪,人是张濯举荐的,学问也很是不错,只是她还得再摸一摸底细才是。

过了一刻钟,孟司记便把人领到了。

还是和前日一样话不多,恭恭敬敬的样子,只是今日没穿官服,一身青色的直裰上也没有什么修饰,背对着阳光,甚至能看清这小姑娘耳廓上细细的绒毛。

单看着的确是个叫人觉得舒心的长相。

太后屏退左右,对着郁仪招手:“到哀家跟前来。”

郁仪在她面前跪下,太后问她:“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