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说。”梁王妃马上制止了她,她垂着眼,语气变快了几分,“王爷还能忤逆娘娘的心意不成?”

“既然最坏的结果也是王爷能接受的,王妃便也不必难过了。”郁仪亲手拧了一块帕子递给她,“王妃方才哭求过了,若继续求下去,难免有不甘愿就藩的嫌疑,这反而适得其反了不是?”

梁王妃知道郁仪说的话是有理的,缓缓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罢了。”她小声道,“若真是去就藩也就罢了,可我又怕娘娘将他一辈子关在宗人府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王爷他哪里受得住呢?”

郁仪不由得安慰道:“不会的,最多几日也就放出来了。”

“果真?”

“果真。”郁仪耐心道,“王妃娘娘先回家,娘娘顾惜着皇家颜面,也不会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王妃听她说完这一席话,心中稍安,不由得拉着郁仪的手说:“我府上那些人,一个个的只会劝我别哭,还说我过来求娘娘一定有用,他们一个个的全是庸才,还不如你,这几句就把我点醒了,过去我常常不喜欢这群臭男人当官,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像你,既是个明理的,又有一颗慈悲心,懂得开解人。谁说女人家不能当官的,听你说完这些话,我这心里舒坦多了。”

看得出她是真喜欢郁仪的,梁王妃拿出一枚令牌塞给郁仪:“妹妹,头一次在承恩寺见你时,我就想把这块令牌给你,那时是我有亲近你的企图。如今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你可别嫌弃姐姐不如你读书多。拿着这块令牌,得空了还能来姐姐家坐坐,陪我说说话。我知道我们王爷做的事伤了你,你若心里怪我,我也全都受着,只是这令牌,你无论如何都得收着。”

郁仪看得出她的真心,但她也知道自己必定是不会登她的门,也只能辜负梁王妃的心意了。

“多谢娘娘。”郁仪将这令牌接了过来。

梁王妃松了口气:“那我回去了。”

“王妃慢走。”

郁仪知道梁王妃或许有真心,只可惜她现在根本信不过她。

*

过了两日,正是郁仪和秦酌约好,一道去琉璃厂的日子。

他们三人都刻意选了素简款式的衣着,外人看只会以为他们是大户人家的婢仆。

出了紫禁城,孟司记看上去有些紧张,她屡次环顾四周,看样子像是在害怕被人发现一般。

秦酌安慰她:“虽然孟司记是娘娘身边的人,可娘娘也从没说过不许你出宫的话,所以就算有人认出你来也是无妨的。”

他这句话显然并不曾安慰到孟司记什么,她勉强笑笑:“好。”

郁仪捏了捏她的胳膊:“你有心事?”

孟司记缓缓摇头:“没有。”她复又露出笑容:“走吧郁仪。”

秦酌是混迹在琉璃厂的老江湖了,那些摆在地上的东西,他便是看都不看一眼。

“我找人打听过了,琉璃厂里有一家店,最近出了不少好东西。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一百件东西里有一件宝贝都不得了,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多少,这家店这阵子卖了二十几件不止,这也太可疑了。”

孟司记问:“就不能是假的吗?”

秦酌皱着眉摆了摆手:“我有个朋友买过一件,我专门去瞧了,确实是真货。所以我才觉得不合理。”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间店铺门口,这里看上去是这一片最体面的一家铺子,秦酌阔步走进:“你们店里有什么好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瞧瞧。”

掌柜的扫了他一眼:“郎君想要寻什么,能否说给在下听听。”

秦酌道:“自然是什么好要什么了。”

掌柜的对他嚣张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