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你太太应该带着你女儿一起在用晚餐，她们还在等你回家。”纪寻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身为丈夫和父亲，你一定不希望因为工作上的事而连累到她们，西蒙，为什么不聪明一点？”

连他家的作息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西蒙意识到纪寻没有在开玩笑，这是真实的威胁。

可他说起话来的口吻简直文雅又温和：“我不愿意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也别逼我做出残忍的事。”

西蒙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

“我的耐心不多。”

纪寻竖起手腕，让西蒙看着表盘上的指针一格一格走动，再差最后半分钟就到晚上八点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西蒙先前的气焰在纪寻冰冷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消减下去，他不甘地咬紧后牙。

最终，西蒙垂下头颅：“我说。”

不久前，副市长万泰在空中花园坠楼身亡，警察厅对外的说辞能够欺骗未来城的公民，却无法说服万泰的家人。

万泰的父亲万之荣本来就是未来城刑事法庭的审判长，在万泰死后，万之荣利用自己的人脉查到，最初的验尸报告表明，万泰颅骨上有多处碎裂，非坠楼导致，而是死前遭受过钝器击打。

这绝对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加上那日在空中花园，有不少人看到万泰和纪寻起冲突，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纪寻就是杀人凶手，但万之荣认定自己儿子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而纪寻又是费默生的手下。

万之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费默生，这个人在政商两界中手眼通天，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想要用常规手段去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万之荣就想找到费默生的把柄。

巧的是，他在刑事法庭工作时曾经听说，费默生的父亲死得十分蹊跷，当时年仅十六岁的费默生还因为有弑父嫌疑而被警方调查过。

第一个报道这个新闻的记者就是西蒙，所以万之荣找上他，希望西蒙再重新调查一下这件事。

当年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也成了西蒙一个未完成的遗憾，所以当万之荣找到他时，西蒙没考虑多久就接受了他的委托。

这些天西蒙一直跟着费默生，也是为了这个案子。

纪寻听西蒙说完，眯了眯眼睛，问：“所以你查出什么了？”

西蒙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瞥向旁边被摔得粉碎的相机：“我找到一个人，有可能是目击证人，但我还没有确定。”

纪寻很快注意到他的视线，捡起相机，将里头的底片抽出来，收入口袋中。

西蒙：“我什么都说了，纪寻，你要履行你的诺言，不准再靠近我的妻子和女儿！”

“别紧张，大记者，我对你的家人并不感兴趣，男人之间的问题就该在男人之间解决。”纪寻懒洋洋地回答，“回去以后别再节外生枝，如果万之荣问起，你就说你什么都没有查到。”

他起身，对黑衣保镖命令到：“放了他。”

几个人扔下西蒙。

纪寻往巷子外走，夜晚街区的灯光晦暗，落在他俊挺的鼻梁上，整张脸一半落在阴影中，一半落在光线里。

西蒙忽然喊了一声：“米迦勒！”

夜风中，纪寻脚步一停。

“你真的变了。”西蒙说话已经有气无力，可语气里充满痛恨似的失望，“你曾经是很多人的希望，包括我。”

纪寻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说：“你认错人了。”

走出这片街区，纪寻没有让那些黑衣保镖继续跟着，而是独自一个人行走在繁华的街道。

未来城的夜晚很热闹，街上人多，商店里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