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开始拼命奉承讨好她……

皇太后倒也见惯了她这幅做派,也没说什么。

而皇帝那平静的目光里,隐约浮上了一点若有所思。

大皇子玩了许久的举高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整个人怂哒哒窝在皇祖母的怀里。

这会子一见漂亮母妃出来了,他当即又重新兴高采烈起来,“噼里啪啦”地连珠炮说一大堆话。

康玉仪却根本不敢抬眼与他对视,只觉心慌得厉害。

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便道:“贵妃刚起身尚未用膳罢?吩咐下去让人传膳。”

侯在一旁的紫苏与青竹忙不迭应下。

康玉仪分明听出了那小团子在奶声奶气地努力跟自己搭话,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挪不动。

皇太后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问道:“这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弄得好似仇人似的?”

皇帝沉声道:“还请母后担待几分,贵妃身子不适才会如此。”

“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子了!皇帝你就惯着她罢!”皇太后怕惊着孙儿,只小声嘀嘀咕咕。

待膳食摆好后,皇帝便搀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小女人过去膳厅那头。

恰好也到了大皇子要歇息的时候了,皇太后便吩咐乳母与嬷嬷们抱着他回了仁寿宫。

若非小胖团子困得眼皮子直打架,恐怕还不肯走呢。

而皇帝陪着她一同用过膳,没一会儿也重回勤政殿那头继续处理政务了。

康玉仪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凝视着西洋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恍惚了许久。

一向机敏伶俐的紫苏为了讨她欢心,叽叽喳喳地说起这些日子京城上下发生的趣事儿。

“听闻那个博陵侯府的五公子在今年随驾出巡前,承诺了多个名妓要带她们一同去热河的,结果却一个没带上,惹得那些名妓四处说他的坏话呢……”

“奴婢绞尽脑汁也不知那五公子怎么敢说出口的!”

康玉仪微微一怔,旋即又惊愕失色

博陵侯府的五公子,岂不是从前在王府时那位表公子崔沐霖?

当初母亲就为了逼她给表公子做妾,不惜给她下了那等虎狼之药……

假如贵妃没失忆if线(五)

夜色浓浓,寒风凛冽,连寝殿的琉璃窗都被打得砰砰直响。

康玉仪本以为今夜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曾想,才刚在紫檀木架子床内躺下,她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寝殿里地龙烧得正旺,仿佛置身春日一般温暖舒适。

待皇帝忙碌完外朝政务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这肚子高高隆起的小女人蜷缩成一团,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皇帝只觉心底那根弦陡然一紧。

他当即将人拥入怀中,动作轻缓地抚拍着女人的后背。

康玉仪却迟迟没能从梦魇中醒来。

紧紧闭合着的双眸泪如泉涌,竟把男人胸前一大片衣袍都哭湿。

她啜泣着哽咽小声道:“阿娘……不要……”

“呜呜……我不要给表公子做妾……”

皇帝闻言眉心骤然蹙起,深邃墨眸暗了下来。

正欲再细听她的梦中呓语,怀中女人却又忽然静了下来,呼吸平稳,沉沉安睡。

皇帝不禁陷入沉思

表公子?当年表兄崔沐霖确实找他讨要过他怀中这女人,可他当时便直截了当拒绝了。

她何至于时隔七、八年仍在因此事梦魇?

缄默思忖良久后,他怀中这身怀六甲的娇小女人蓦地睁开了眼。

一双杏眸湿漉漉、红彤彤的,仍氤氲着朦胧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