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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应年迅速回忆起儿时的物品,那一定是旺仔牛奶糖。
他小时候蒋瑛工作忙,工资也不多,自然不像其他父母会关注到孩子的牙齿情况并及时止损,所以应年幼时因为蛀牙困扰许久,蒋瑛只让他每周吃一颗糖,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牛奶糖。
蒋瑛出事那天,他多吃了两颗,以为妈妈是因为自己偷吃糖而不高兴,所以不回来,自那以后很多年,应年不再接触糖类相关。
直到他来到应家后,发现应琛经常挨打挨骂,那时应琛个子还没他高,躲在房间里疼得抹眼泪,应年就给他涂药,为了哄他开心,给他买蒋瑛经常买的牛奶糖。
应琛好像很喜欢那个口味,每次都要两颗一起吃,所以应年那段时间喜欢往口袋里放几颗糖,如果哪天看到应琛心情不好,应年就往应琛手里塞两颗牛奶糖。
应年看着手中的糖,短短的几秒,过去犹如走马灯,重现于眼前,被熟悉感包围的暖意顺着四肢关节蔓延而上,形成一层茧壳将他与外界分割开来,驱散独自一人就会出现的、悬而未决的不安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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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飞速而过,高考如约而至。
说来也是很平常的两天,题不难,除了座位隔得太开,让应年觉得有些许不安外,并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太多的记忆点。
口袋里的糖缓解了很多不安,是早上应琛送他到考场时偷偷放进他口袋的。
明明说了把他送到考场就离开的应琛,却每一场考试都站了全程,最后一场考完时,应琛只敢在人群里拉着他的手腕,到了人少的停车场,两人才敢拥抱,接吻只在车里,应琛身上热得像是应年即将面对的自由盛夏。
车开出停车场时,应年看到了很像谈修齐的背影。
他几乎是立刻扒紧了车窗,伸着脖子往外看,那个身影上了车,很快就消失了。
应年在脑海中思索很久,试图将其与谈修齐的身影对应,又怕真的是他。
应年有太多想问他的事情,也忽然想到了谈修齐给他的那些东西里,还有垣镇租房的钥匙。
见应年失神,应琛问他怎么了。
“没事,”应年看向外面,“在想暑假要不要去趟垣镇。”
“你想回老家看看?”
应年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起吗?”
应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