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年听到这话时抬头,似是饶有兴趣。
但一旁应琛没等到应年开口便说:“我哥要去趟医院检查。”
应为斌一怔:“上次医生不是都来家里了?还有什么检查?”
应年夹菜的动作都不稳了:“就上次医生说可能是病毒感染发烧,建议做检查。”
应为斌点头:“那就好好查查,我跟郑林说下,听他说正好五一期间他值班。”
五月二号上午,信诚医院人不太多,郑林带着两人去检验科办了手续,直接进采血室。
采血时护士在应年胳膊上拍了半天,喃喃道:“怎么血管这么细,都不太好找。”
等到青色血管终于浮现,护士拆开针管包装,应年身体僵硬,立刻往一旁偏过了头,时不时往胳膊上偷瞄,涂酒精时,还试图收回手臂,被护士按住:“哎哎哎,干什么?”
应年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焦躁不安。
针头快接触到皮肤时,一双手盖在他眼睛上,顺势将他的头偏过,靠在结实的身体上。
应年一怔,同时手臂传来刺痛,他倒吸了口凉气,手臂不自觉要往后收。
“别乱动啊。”护士扫了他一眼,警告,“扎歪了还得重采。”
应年便立刻老实了。
“你是胆小鬼?多大人还怕抽血。”
应年瘪着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福利院时,那些恶童曾经不止一次用牙签当作针头扎到他血管的事情,这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至今手臂上仍然有疤痕。
尽管应琛用了让应年非常不喜欢的嘲笑语气,却还是让应年靠在自己身上,拇指在他额头上轻轻划过:“马上就抽完了,没事。”
他声音很沉,比以前要温和许多,好像应年是一只非常需要安抚的小动物。
应年努力咬了咬牙,觉得也可以忍受。
采了两管,护士让他们去外面等着结果,一边跟同事半开玩笑“真是新鲜,十好几岁了抽血还要哥哥抱着”。
应年不小心听到一些,羞愧地低头快步走了。
过了一个小时,应年定好的闹钟响了。
他好像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关了闹钟,两秒后站起身往自助机走去,步子都没迈稳,差点往前撞到一个输液的病人。
检测报告打印出来,应年看不太懂,里面有几项标了红箭头,他目光被钉在那张纸上,一边嘟哝着“怎么回事呢”一边要拿出手机百度,被应琛拉住手腕:“你自己在这乱查什么,去二楼找郑叔。”
“检验结果正常。”郑林放下那张报告,说,“就是血糖偏低,贫血。”
应年指着某项较为私人的疾病检测项目问:“这一项……偏高是什么意思?”
“高出一点可能是检测问题,不碍事。”
应年又问了他几项,郑林说没事,让他别太紧张。
应年连忙说:“哦,好的,谢谢您,谢谢您。”
几天紧绷的情绪终于得以缓解,设想的一切糟糕情况都并没发生,虽然感觉不太真实,但是应年真的很开心,好像脚腕上的镣铐被拆掉,走路都轻快许多。
应琛给郑林发了感谢的消息,并希望郑林删除应年这次所做部分检查的病例,郑林回复没有问题。
从医院出来,外面天气还晴朗,风有点大,空气湿润。
过路口赶上红灯,即使人不算多,应年还是非常遵守交通规则,等着红灯,他在应琛前面,转过头看着来往的车辆。
应琛看到他的刘海被风吹起来,额头洁白,侧脸线条柔和,眼睛很亮,嘴角微微翘起,是难得的非常放松的样子。
天蓝色衬衫的衣摆被风吹成个鼓包,应琛听到应年很小声地在哼某首很耳熟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