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点点不满而自责,会因为他的误解而难过不已,应琛体验到驾驭对方情绪的趣味并乐在其中。

后来有一天他恶作剧一般将应年关进阁楼,那件阁楼常年无人打理,又黑又破,应琛很轻易的将应年骗进去,关了一天一夜。

出来以后应年发了场高烧,脑子好像也被烧清醒了。

他对待应琛的态度变化细微,但应琛却可以明显察觉到,因为应年在面对他时如同戴上面具,看似和气,实则并不在意,即使应琛对他说了多过分的话,他也无动于衷,隐忍接受后笑脸相迎。

笑容标准,语气平静,显然不会再被应琛轻易拨弄情绪。

应年自认为找到了对付应琛的不二法门,也自认为这是属于他们之间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可应琛却因此大发雷霆。

每每看到应年对别人好,对别人露出那么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灿烂又刺眼的笑时,他都感到心中的无名火骤起且难以平息。

他为此气恼,恨不得揪着应年的衣领问他你为什么对别人要这样笑?

可他又没有理由,于是在这个古怪又迅速的成长过程中,他执着于让应年难受,执着于观察应年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不放过他因为自己而产生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并偏执地希望这些变化只起因于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身体也都在以雨后春笋的速度生长,应琛轻而易举地发现应年的身高已经被自己远远超过一头,并且愈发觉得他和其他男生不同。

他的身上没有男生特有的粗粝感,相反皮肤过于白和细腻,骨架也似乎不再扩展,维持着少年刚刚抽条的纤细感,蹬单车时夏季校服被早秋的风吹起来,露出的一截细腰白得晃眼。

他对应年的身体感到好奇。

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很早之前,假期某个燥热的下午,他叫了一帮朋友来家里聚会,家里人声聒噪烟雾缭绕,应年开门进来时罕见地沉着脸,应琛叼着支烟,手机把玩着打火机,视线隔着烟雾跟随苍白沉静的侧脸,又被关上的房门隔绝在外。

过了一会儿有外卖送来,是药店的包装。

他看着里面的一盒布洛芬和一盒感冒药皱了下眉,片刻后很不耐烦地起身上楼,心里想着这是应年今年的第几次发烧。

房门锁了,应琛开始敲门,没人开,他就开始拍,但还是没有人,耐心耗尽,觉得这个寄人篱下的“疑似私生子”需要长些教训,于是一脚踹开了门。

螺丝钉咕噜噜滚到应年穿着拖鞋的脚下,深蓝色的拖鞋衬得沾着水的脚趾莹白如玉,纤细脚踝连接直而修长的小腿,隐入草率系上的浴袍里。

应年有些慌张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黑亮,沐浴过的脸很白,嘴唇被蒸得发红。

他体面地告诉应琛下次不要这样,并收起了地上的螺丝钉,低下身去时,胸膛的领口开得有些大,应琛不由自主地往他胸口看去。